是能征战沙场?还是能治理地方?要说是看在白阁老面上,那白家的风光也未免太重了吧?
就连亦安五月生辰,圣人都命宋尚食在甘泉宫大摆宴席,为亦安庆生。
君恩如此深厚,亦安心内却越发不安。
事情好像脱离了亦安的预料,若说当初猜测宫里选秀是为了选女官,可只选出自己一个,是否太过巧合?现在回想起往日种种,亦安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面上圣人确实对亦安恩隆日重,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甚至亦安自己有时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圣人只是单纯…看重自己?
这话连亦安自己都不信,却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有时候太清醒也是一种痛苦。
只要圣人不是借着自己对付白家,亦安心内暗道,便是刀山火海,说不得她都能为圣人闯一闯。
圣人对亦安,算是知遇之恩。圣人这样大力提拔亦安,虽然是因为算计而起,但未必没有一分真心。只是这样的看重,终究是要收回本的。
支撑着亦安走下来的不是她自己越来越显眼的位置,而是她身后的白家依旧稳固。
别人不提,亦安兄长尚仁,如今每旬会入宫一次,向圣人汇报文惠太子实录编纂进程。
这是让亦安最安心的地方,若是圣人要动白家,绝对不会把修馔文惠太子实录这样的重任交给白家人。
若是日后清算白家众人,难道不是变相否认了文惠太子实录?推倒重来的工程量太大,若是经尚仁之手的资料都不可靠,那文惠太子史书之名,又要哪位大儒以身作保,才能证得清白呢?
六月十三,陆府传出喜信,陆观言之妻柳氏诞下一子,母子平安。
听闻陆太傅有了曾孙,圣人十分高兴,顺理成章地派亦安去陆宅贺喜,并置办礼品。
圣人的私库都让亦安摸熟了,连钥匙焦清都给了亦安一把,让她自己拿着,不必每次都问他取钥匙。
这也太过随意了吧?!
亦安当然不肯,这可是圣人的私库。要是丢了什么东西,亦安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还是焦清的话让亦安“冷静”下来,“学士暂且收着,便是真丢了东西,圣人也不会怪罪。咱家自会查明真相,还学士清白,扒了那贼人的皮,挂在宫门外示众。”焦清是真的敢这么做…他在做掌印太监之前,管过一段时间的镇抚司。
只怕这也是圣人的意思,亦安自从接了钥匙,感觉自己的人头都轻了两分。偏这事又不好对外人道,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在旁人看来是极荣耀的事,在亦安看来,就好比那催命符。
用现代人的说法就是,亦安头顶悬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不过如是。
亦安一手握着内帑,一手把着宗室。干的好像是宗人府的差事,又好像是圣人的私人管家,却又和朝臣不清不楚,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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