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定州喝了酒醉醺醺地回来,忽然问邢修,怎么还不将报告写好给他?
邢修有些纳闷,问:“你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权力能批钱?”
张定州像是见了怪物一样的不能置信:“老天爷,世上怎么还有你这号老实疙瘩。这样说吧,如果我当了副厅长,你打个报告,我一次可以批给你一百万。”
邢修这才连忙点头,心说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趁着这个话题,张定州问邢修:“你是不是和你们五陵的苗书记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别说没有,据我了解,来读青干班的人总会有某种背景,你比如说韩玉香的两个哥哥都来头不小。”
邢修立即想起了韩玉香戴着的那个十多万的胸针,嘴上却反问张定州:“你呢?是不是也有某种背景?不方便说?”
张定州叹了口气:“我瞧你这人嘴严实,不瞒你说,我其实就不愿意来这里学习。”
邢修不信:“哪还有不愿意来青干班学习的青年干部!”
张定州摇头:“我之甘露你之砒霜。你要看是在哪个岗位上,虽然我只是一个副处长,但每年从手上进出的资金却有几个亿,很多厅级干部都眼红我的位置,所以来这里于我而言并不是真的有利。”
邢修觉得张定州说的是心里话,于是说:“可能我就占了一个年轻,领导觉得我年轻就让我来了。”
年轻似乎是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但是邢修觉得,以张定州的能力和社交网,过几天他肯定能知道自己和冯喆的关系。
能拖一天是一天,不告诉他就是不告诉他。
这时候,韩玉香走进来将一包口香糖扔到邢修的电脑旁边,张定州伸手要,韩玉香却不给:“你一天吸几包烟又嚼口香糖,嘴里是什么味?”
张定州说:“吸烟多了和嚼口香糖有什么矛盾?这不就跟吃的什么饭与刷不刷牙没关系一样吗?”
韩玉香反驳说:“男人嚼口香糖比抽烟性感,又吸烟又嚼口香糖的男人不是心理脆弱就是性无能。”
韩玉香的话语太尖利,而且丝毫不给张定州面子。家中有粮,心里不慌,背后有人,敢于对抗。邢修不由想到了她的两个哥哥。
张定州没接话,问跟着韩玉香进来的杨颖:“美女同学,你也这样认为?”
杨颖夸张地瞪着眼睛说:“张定州,你这是在问我吗?”
张定州立即也夸张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没结婚,不知道这个。”
下午上完课之后就该放学了,老师走出课堂之后张定州的手机就响了,跟着好几个人的手机也响了,转瞬间教室里全是手机的声音。
回宿舍的路上邢修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它静得像一块手表,心想自己离开梅山就没人给自己打电话了,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班里大多数学员都和张定州杨颖一样,一边走路一边对着手机说着什么悄悄话,邢修瞧见韩玉香也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而后神情落寞的从路那边到了自己身旁。
韩玉香问:“周末有没有活动?”
邢修说:“没有。好不容易能安静,就得多读点书,多学习。来青干班这个机会很难得。”
韩玉香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别人说的我不信,这话你说,我信了。我看咱们班里也就是你将这里当做一个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