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上椅背,往右眺得远一点,眯起眼睛。
这带是鲜有人光顾的区域,能看到张佑带一伙人直直朝这儿过来,陶斯随便扫一眼,拦住她的人赫然在侧,男男女女都有,光鲜靓丽的一道。
张佑照常嘻嘻哈哈地凑过来,
“任哥,这我兄弟小乔,对刚才的事特过意不去,非得来给你赔罪,说不然回去都睡不好觉。”
被称作小乔的兄弟——其实姿色很差劲,顶这样的名号行走江湖,堪称恶意抹黑历史名人。他面对任池伽时,剔掉对陶斯的挑拣老练,变成闪烁不定的笑意,和殷切的语气,
“任少爷好不容易赏光一次,给您安排尽兴好吧。”
他自我介绍叫乔成,算是这家店的小股东。
在一边充当空气的陶斯做观察实验:看来是被张佑紧急调教好了。
她不知道任池伽家里具体多有钱有势,严方仕提过好像他的家人基本都在国外,陶斯想象那是一个庞大的诺亚方舟一样的家族,留在国内念大学的小孩可以从名为信托金的零花钱储蓄罐里拿出三千万面值的硬币,像孙悟空拔用来变分身的猴毛一样不值得吝啬。
这对陶斯来说过于抽象了。
在她认知中,把这间夜店当作日常消费场所的人生已经足够体面,这是刚看过此地菜单的感想。
她看着被一群体面人团簇在中心的对象,唯一的观感是任池伽比这些人好看很多,整洁很多,舒服很多,或许这是诺亚方舟具象化后的呈现。
也可能是她已经被金钱滤镜腐蚀蒙蔽头脑。
被搭讪的任池伽显出一点通情达理,没完全通,不接话茬,只是拿起身前的气泡水,喉结醒目地滚动两下,啪嗒叩回茶几上。
算是默许的态度,冷清的卡座一下热闹起来。
一会儿没见,张佑的花衬衫快解到肚脐眼,像蝴蝶处处翩然,降落到陶斯身边,见她手边的杯子里薄荷叶漂浮,多少还带点酒精,不由对她感慨:“任哥却滴酒不沾,就这么清纯。”
就这么清纯地挑中自己去更衣室给他打飞机磨逼。
陶斯说:“嗯。”
张佑这时转身接电话,一边大声吆喝“最边上”,一边奋力张望,没多久朝一个方向挥手道:“这儿——”
他挂了电话给陶斯介绍,来的同样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叫许非同。
许非同不客气,见了面一拳锤在张佑胸前,
“怎么想的,从这儿到舞池够去驿站取个快递了。”
“任哥干的。”
任池伽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许非同说:“兄弟,这场面够离奇。”
张佑得意洋洋:“我没骗人吧。”
闲聊两句后,乔成随口问道:“你们几个都是一个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