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等无稽之谈,季校尉也信?”
“作案现场,有鸦羽留下,案子发生时,也有怪鸟鸣叫,臣下不得不问。更何况,我听闻昨夜贵妃刚处死了殿下的女史,殿下心中有恨,也是自然。”
“季如光!你什么意思?!”
玉真听不下去,扬声呵斥了起来。
“我这地方就这么大,有没有妖异怪鸟,季大人走一圈,便也知道了,何必在此猜来猜去。”
符寿安抬了抬手,让玉真稍安勿躁。
“这鸦羽可是穿在殿下身上,殿下以为,他们指的,真是怪鸟吗?”
“难不成,这宫里还有人以为是我变了鸟,飞出寿安观?”
季如光微微一笑:“这脑子长在各人脖子上,怎么想的,可由不得臣下,不瞒公主,禁军在望楼设的床弩,正是防此一遭。”
“可笑,我若真能生了双翼,何必还困在这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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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时机未到呢?”
“住口。”
听到这里,符寿安终于也微微提高了声量,出言呵斥。
“季如光,无凭无据,信口瞎猜,你们净尘司,就是这样办案吗!”
季如光却依旧气定神闲。
“臣下如此说,只是希望公主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公主与贵妃之死,已经牵扯不清,若想澄清,还望公主把贵妃来此的细节,桩桩件件,一一讲来,千万,勿要隐瞒。”
说罢,季如光微微一笑,朝雷敬挥了挥手。
雷敬立刻摸出一个封面绘着两具交缠的骷髅的小本子。
本子打开后,内侧有一只三寸长的毛笔,他将其在口中一转,便写起红字来。
符寿安认得那个。
这套纸笔是净尘司独有之物,笔杆内灌浇雍周郡所产红影砂浆,只消润湿笔头,便能出字,名唤“尸陀林主”。
净尘司录案情,记名单,俱是用他,宫里上下对这东西怕得很,私下都叫做“亡命簿”。
身在寿安观,日复一日的为皇帝凝视各种戴罪之人。其中种种冤案腌臜之事,符寿安早就一清二楚。
向这样的“亡命簿”,说的是一,记上去的,也可能是二,又或者是三。生死性命,岂是区区“实话”能保全的?
符寿安沉默着,她需要思索当前情势。
贵妃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她现今还一无所知,若一概实说,便可能被指为“党附贵妃谋逆”,一旦净尘司告知父皇,父皇会放过自己么?甚至,季如光会不会当场格杀自己?太子会信么?
可要是一概虚说,岂非和福生、阿细那些人的口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