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早些警惕,断不会给他们暗中联合起来捣鬼的机会。
谢安韫如何不气?如何能甘心?
他这几日气得想杀人。
但他也很冷静,女帝这一次依仗的无非是张瑾,折损一个伏岳不算什么,关键是,事情得控制住了,不能继续让他们占上风。
郜威连连叩首,道谢恩情,谢安韫强忍着怒意,又沉声问:“那个荆玮,当真是姚蒙之子?”
郜威连连点头。
“那个荆玮没见识,以为帝王家不容他……我先前便故意诱骗威胁他,本来要成功了,都怪那个裴朔……”
那个裴朔,硬生生撬开了荆玮的嘴。
谢安韫闭了闭眼睛,俊美的容颜浸在袅袅水汽之中,却仿若浸了一层冰霜。
“女帝只怕是看中他了。”
郜威一愣,“……啊?”
监门卫大将军,还是个空缺。
他若是女帝,一定会立刻拉拢这个人,此人背景清白,身后没有任何世家,易于掌控。
他这是非但折损一人,还给女帝送了个好用的人才。
谢安韫不语,郜威却还没绕过来,只以为这个荆玮有威胁,又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要……找个人,杀了他……”
杀他?
早杀还好。
现在杀,就正中他们下怀。
谢安韫委实不想跟眼前这个蠢货说话,闭了闭眼睛,冷冷道:“陆方,送客。”
……
案子审理到最后,郜远被判了杀人罪,秋后处斩。
姜青姝当然不可能动王楷,她若把王楷逼急了,王楷或许当真要连她一起抖搂出来,于是,被刺杀的当事人裴朔表示,他并不知道有刺客针对自己之事,那腰牌并不能完全作为证据。
如此,也是卖齐国公一个面子。
当然,刺杀朝廷命官的罪没了,王楷欺压百姓的罪还在,京兆府尹被判革职,王楷也被判处杖刑五十,其父齐国公以管教不严之名,同样被罚俸。
此外,就是大理寺卿。
紫宸殿中,姜青姝一身轻薄玄衣,缀朱纬,墨发简单地挽起,以一根竹钗松松固定。随着天气渐热,宫室内门窗大敞用以透气,有风卷着桃香徐徐而入,吹动男人绣满凤池的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