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姑娘和侯爷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的。
若姑娘全想了起来……
付玉宵却很平静,“嗯,知道了。”
屋中只剩偶尔烛芯轻轻爆裂的动静,有些窒息的宁寂中,颜舒看了付玉宵一眼,低声道:“颜舒退下了。”
禾谷对上颜舒示意,明白过来,忙也告退。
屋中剩下床榻上泪痕尤在的女子,和沉默着坐在另一边的男人。
付玉宵盯着床上的纤细身影。
须臾,他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床边,付玉宵俯瞰着昏迷不醒的女子。
粗粝的大掌,慢慢抚上她的脸。
他眼神渐沉。
原以为他已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秦如眉,或是秦双翎……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第章
付玉宵在床边坐了一夜。
半夜,秦如眉醒来过一次,看见他,迷糊地往他怀里钻,最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彼时她半睡半醒,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他却一言未发,只垂眼看着她,几乎入定。
视线刻在她面庞,勾起数年前的记忆。
两年前她第一次在他怀里睡去时,也是这个模样。那日夜晚,破屋外的风冷得刺骨,她蜷缩在他怀里,猫儿似的身形娇小单薄,纤细的骨硌着他,瘦得让人心疼。
也是在那日晚上,他第一次被敲开心扉。
此生第一次,有人毫无顾忌地、全心全意地靠近他,将他视为可以依靠的港湾,在他怀中安稳睡去。
不因他的地位,不图谋他的所有。
他汲汲跋涉,这样一个从不知生从何来,死归何处的人,竟也有一日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甚至,他们当时才认识不过两三日。
……
终于,窗外天际隐约透出一丝薄明时,秦如眉醒了。
昨夜颜舒为她针灸过,她醒来时已没那么难受,羽睫极其缓慢地眨了眨,朦胧的视线里跃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