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幸在这一场新王争夺之战中,拥有了从龙之功,谁又能保证最后不会被新帝卸磨杀驴呢,过河拆桥呢?
哪比得上如今位高权重,亦可蒙萌子孙后辈。
提前站队,虽有野心的成分,但有时候也不过是一种无奈之举。
“咳咳咳……”乾元帝重重咳喘了几声,有气无力笑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朕还没死呢,提前哭什么丧,朕看你们是存心找朕的晦气。”
“陛下息怒!臣等唯愿陛下寿与天齐,千秋万岁。”
秦晏等人齐声跪拜请罪,口称不敢。
“算了,朕不是怪罪尔等。只是千秋万岁,朕又何尝不想。”
乾元帝唏嘘自嘲:“但朕的身体,邹院判说了恐怕撑不了多久。在朕临死之前,总得将前朝后宫还有天下百姓安置妥当,否则朕走得不安心哪。”
听闻皇帝亲口承认“时日无多”,五位大臣悲恸不已,似狄大人和秦晏早就虎目流泪,哽咽不已。
“朕召尔等前来是商议朝事的,不是让你们哭给朕看的。”
乾元帝被气笑了,“好了,莫伤心了,都起来说话吧。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朕亦不能幸免,众卿还是收敛了心绪,听朕说正事吧。”
五人赶忙收了泪意,恭立一旁聆听圣训。
“为了立储一事,朝堂连日来争论不休,众卿皆有所见。为了平息纷争,稳固朝政,朕决定不日便策立太子,希望众卿能摒弃私心,同心协力,扶持太子坐稳东宫之位。在朕故去之后,你们依然会是太子的辅政大臣,协助新帝登基,执掌朝政。”
乾元帝不疾不徐说道:“今日朕会当着诸卿之面,立下立储遗诏,并密封藏于秘处。有尔等五人共同作证,他日亦无人能质疑此遗诏的真伪。待到合适的时机,自有常盛大伴代朕宣读遗诏。众卿可明白了?”
五人相视一眼,齐声应道:“臣等明白,谨遵圣意。”
“如此甚好!常盛大伴,替朕磨墨吧。”
不多时,常盛公公便将磨好的墨摆放到了圣前。
乾元帝摊开书案面前早就备好的空白金帛,执笔一蹴而就。
立于殿中的五位大臣虽好奇圣旨上的内容,但无人敢抬头窥视。
一刻钟后,乾元帝终于停笔,在写满金帛的遗诏上盖上了自己的私印,与象征着帝王之威与一国之势的玉玺。
最后,由常盛公公亲自将遗诏卷腊密封,放入了一个机关巧妙的锦盒之中。
除了乾元帝本人之外,谁也不知道遗诏上究竟写了什么,又将是哪位皇子将来会位极东宫,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