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听到了屋子里有人说话。
是李肆渠的徒弟,那个叫杜韫的十多岁的少年郎。
“陆公子唤程小哥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程岁杪捏了捏手指,在想陆岌这是在叫谁啊,他没想到这是在叫自己。
直到木圆用手肘捅了捅他:“你在等什么?”
程岁杪猛地抬头,刚好对上走廊那头花穗怨毒的眼。
是了,只有他姓程。
这满院子,除了他,应该就没几个有名有姓的下人了。
程岁杪连忙抬脚,将房门推开了个小缝儿,侧身挤了进去。
--------------------
第章心性
屋子里的温度比外面高许多,程岁杪一进门就迎来了满鼻的草药味,稍稍有些头晕目眩。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浓郁的药味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的血腥味,不过更可能是某种他不知道的药物。
程岁杪没多想,走过放着空药碗的桌子,行至软榻前,待看清眼前人时,呼吸滞了滞。
只见陆岌趴在软榻上,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看他。
大半个后背露在外面,程岁杪看不到针眼,但发现陆岌身上的衣物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的额发少许贴在脸颊,其余的全都散在榻间。
程岁杪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陆岌看着好像很不舒服,他不知道陆岌为什么会叫他进来。
“少爷。”程岁杪甚至不确定陆岌有没有在看他。
“嗯。”陆岌声音极轻:“去帮我拿身衣服来。”
程岁杪看陆岌一身的汗,还以为会先让他伺候自己沐浴一番,故而不敢暗自做主。
现在看来,兴许是身体情况不允许。
也是,刚施过针,可能大夫不让马上沐浴。
杜韫已经帮师父李肆渠把所有工具统统收好了,看向刚拿来衣服的程岁杪开口嘱咐道:“近三日,不可食荤腥,屋里常通风。若陆公子总觉得困倦,就让他多睡睡,但若是他精神不错,麻烦小哥受累过去找我。”
“好,不麻烦。”
程岁杪把衣服放在陆岌身侧,看到那师徒二人准备往外走,想帮陆岌把湿掉的里衣换下,结果被陆岌拉住了手腕,他疑惑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