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杪把衣服放在陆岌身侧,看到那师徒二人准备往外走,想帮陆岌把湿掉的里衣换下,结果被陆岌拉住了手腕,他疑惑地看过去。
“李大夫。”
李肆渠自觉自己跟徒弟不适合留在这里,被叫住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脚步停住了,没有回头。
杜韫代问:“陆公子还有事?”
“给他把把脉。”
程岁杪看得出来,陆岌已经使不出更多的力气了,但还惦记着他。
原来这才是他叫自己进来的目的。
因为他喝了那两碗药,如果没有陆岌这个主子开口做主,他一个下人想找大夫瞧瞧可太难了。
这件事不能张扬,那便只能悄无声息地做。
其实程岁杪没想找大夫把脉,对他这种人来说,只要不死,就能活着。
此举名为多此一举。
但陆岌挺上心。
“去吧。”陆岌轻轻推了程岁杪一把,程岁杪点点头,跟着两个大夫去了外间。
李大夫把着脉,年纪大了,皮肤皱皱巴巴,一双眼睛倒清亮得很,是个灵醒的小老头。他捋着胡子,没一会儿收了手。
“没什么事,陆公子放心。”杜韫看准了师父的神情,给里间的陆岌回话。
陆岌微弱地应了声,“我就不送二位了,二位慢行。”
“陆公子客气了。”
李肆渠小声问程岁杪:“你家少爷没说要给你停药?”
“没有……”
程岁杪不明白陆岌为什么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喝药,但是陆岌对他很好,这点儿药的苦,不算什么。
只是每日都要喝,着实磨人。
李肆渠笑笑:“小孩子心性,你便随他吧,左右你的药方中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就当借着东家的钱养自己的身子。”
程岁杪“哎”了一声,起身把这师徒两人送出去。
木圆在门外问他:“六少爷怎么样?”
程岁杪想了想:“打盆热水来吧。”
陆岌喜净,刚才叫他进来不过是想让李大夫帮他把脉,此刻肯定不可能完全不收拾就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