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大惊失色,“将军!‘
要是姬循雅真失血过多死了,进来的人看见他被捆着,姬循雅死他旁边,他说不是他所为,会有人相信吗?连赵珩自己都不相信。
他本想把最终腥甜吐出去,面对这样的姬循雅怎么看都觉得不合时宜,顿了顿,干巴巴道:“你,无事吧?他双手遭缚,面色苍白,怎么看都更像是受害的那个。
赵珩也觉得自己是。
姬循雅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赵珩瞎的时候不觉得有异,如今能看见了,再总被姬循雅这样看着,总有种自己将姬循雅害死,后者成了厉鬼来找他索命的错觉。姬景宣以前也这样看他吗?
赵珩与姬循雅对视,冷静地评析,其实这样看,又没那么像
二者差别最大的是眼神,赵珩忽地想起,当年在得知姬景宣其实是个男人之后,他那点初慕少艾的少年心思,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后来二人渐渐相熟,曾有一次入夜结伴跑马,赵珩觉得乏累,便径自一跃而下,滚入绵软的草中
姬景宣看了他眼,一言不发地停下,牵马站在他旁边
赵珩仰面躺在半尺高的茸草中,夜风送爽,一点若有若无的花木香萦绕在鼻尖
赵珩瞧着头项银灰色的月亮,他随手藏了一把草,漫不经心地叫道:“七公子。
姬景宣偏头,静静地看向赵珩,
他的眼睛太黑,也太沉静,让他静静地望着,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丁点恐惧,与一丝,说不出的惶然,被凝望珍视着的,受之有愧的惶然赵珩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不累吗?
姬景宣犹豫了几息,最终也学着赵珩的样子撩起衣袍,但没躺着,而是腰背挺直地跪坐,姿态雅且矜持,很是守礼他从不主动说话,赵珩却是闲不住的性子,笑眯眯地说:“七公子,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以为你是个女孩。
姬景宣闻言弯了弯眼,很温和恬静的模样,“然后呢?
赵珩一面编着手里的茸草,一面继续道:“后来明临告诉我,燕国今年会盟并没有女公子随行,我所见的,乃是燕君的七公子,”他语气里不无失落,“七公子啊,”偏头转向姬景宣的方向,“我连如何去贵国求娶公主下嫁都想好了,结果你却是个男赵珩不老实,手上的茸草轻飘飘地刮过姬景宣外露的脖颈。
后者喉结很轻地滚动了下。
“巫山神女,”赵珩笑,含着桃花般的眼睛笑眯眯地看向姬景宣,很有几分不正经地说:“使我见而荡魂。‘以赵珩对姬景宣的了解,拘礼守制的燕国公子哪里听过这样孟浪轻浮的话,还是出自同性之口
赵珩以手撑颌,等着面薄如纸的燕国七公子耳垂泛红地训斥他一声轻薄
姬景宣垂了垂眼,而后掀起薄薄的眼皮,一双浓黑的眸子与赵珩对视。
却不给人压迫之感
“你喜欢我?”姬景宣问
声若碎玉
他的眼睛太深,赵珩一愣,被看得脊背发麻,僵硬了一息
赵珩用力捏了捏掌中粗糙的枯草,这才将自己从方才那诡异的感觉中脱出身来
他少见这样认真的姬景宣,一时间也被激起了好胜心,笑道:“先前是喜欢的。
他微微凑上前去,毫不避讳地拉近了与姬景宣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