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岳听着庞郁的保证,他总算是抚须的松一口气,深怕他这四弟要真甩手不干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庞岳见事情缓了下来,便冷着脸看着俞骋,思思道来,"说说,为什么找庞大人打架?"
俞骋也拱手抱拳,如实回答,"这姓庞的不救猴子,我一气之下就"
庞岳正打算再给这混小子一耳光,庞郁出声而阻,"若俞将军要亲自替下属除虫治疾自然是好事。但属下可以保证,不出叁个月,那名将士便会腹鼓如球,全身肿胀不堪,最后身心溃烂而亡。若是胡乱投药,自怕会伤其根本,成了自寻死路。"
"你胡说!这定是你的诅咒之言。"俞骋听着庞郁如此直断的话,很是刺耳,他血气方刚的近身扯住庞郁的衣领,怒张的拳头如蓄势待发的弓箭。
俞骋双目刺红的质问,"你是号称针砭圣手的大夫,怎能见死不救。"
"待亡之身,谅是大罗神仙再世,也难以回天乏术。"庞郁说的很是斩钉截铁,直等俞骋缓缓地松开了手,他才整了衣衫,拱手向庞岳俞骋作揖,才转身离去。
清晨的狼烟袅袅升起,药帐的医丁终于来报,昨夜那位叫猴子,真名周糠的将士在俞将军的坚持下,喝了药帐的除虫方子,整晚浑身发热,四肢发痒疼痛,受不了折腾,趁众人熟睡之时,投井死了。
庞郁听完无话,只淡然一语,尔后摆弄起火炉里的云母片,"恶虫已经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这么急着灌入烈性的除虫方子,只不过是更加激怒满腹中的恶虫,最终反蚀其身罢了。"
他看着瓷碗里,以汤药泡着的恶虫,正狠狠的扭动,虫身区卷极度难耐。
他放下碗,以木盘盖于碗上,才朝外边嘱咐,"我要沐浴,让人送热水进来。"
庞郁正完装,才去大帐求见元帅。
庞岳恰好刚视察练兵结束,一回大帐,就见他四弟在大帐里候着,他大声的嚷嚷,"见我四弟过来,伙头帐不会先上菜吗?"
庞郁见他大哥又要飙骂下属,他连忙出声,"大哥,吃的不打紧。四弟前来叨扰是有要事,想求大哥帮忙。"
庞岳放下兵器,他拾起毛巾擦汗时,面色明显有些不痛快。
若是他四弟要求他严惩俞骋,那他可就左右为难了,放下毛巾时,他坐上榻上还不见菜色,正想骂人时,伙头帐立马送上菜来,他才微微点头,讨好的邀请庞郁,"四弟,难得我们兄弟二人在十里营相聚,来我们先吃菜,喝酒。"
"大哥先敬你一杯,感谢你为了大哥,这么的千里奔走。"庞岳豪爽的敬庞郁一碗酒。
庞郁只是端起碗回敬完,浅尝小口,辛辣酒味存绕在口中,他才直言,"大哥,周糠的尸首我想全权处置,我需查看尸首,这最后的定锚,即可把恶虫之疫给解开。"
庞岳抚着须,一想起这俞骋的冲动性子,就很是为难。可这恶虫闹的是人心慌慌,一日不解决,军中便一日无宁日。
"能保周糠全尸吗?"庞岳多问了一句。
庞郁坦诚,"只能保不会断手缺肢,但最终还是得火化。他虽是自尽而亡,也是恶疾染身。我相信因恶疾染身而火化的理由,可以让大哥给军中上下一个解释。"
"行,那你拿着我的令牌去领尸吧!"庞岳思量过后,还是允诺,天塌下来的大事,都没有稳定军中上下的军下重要。
庞郁接过令牌,作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