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仙人吗?!”
韩婵仰面看着天花板,双眼中透着绝望,笑道:“哈哈哈哈,棋盘上,非只有我一枚棋子。小怀王,南疆的狗皇帝,你们忙活到最后,或许也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刷。”
就在这时,军帐的帘布被掀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帐外的冷风呼啸而来,这令韩婵稍稍清醒了几分,并抬头向前看去。
账内,一位虎背熊腰,身着银色铠甲,瞧着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只背手与韩婵对视,脸色冰冷。
“韩良将军,来我帐内有何吩咐?!”韩婵收敛心神,动作飘逸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虎背熊腰之人,正是巴蜀地界的第一猛将——韩良。他虽然看着模样粗犷,可却胸有韬略,极善用兵,也经常朝中大臣赞誉为——大乾南方的定疆之将。
韩良迈步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南疆朝堂的叛党,可还能为我所用?或是相互利用也可。若他们此刻发力,我们尚有破距马关的可能,一旦中断了小怀王吞九地气运一事,那南疆大军必然后继乏力,我等便可静等后方援军抵达。不出十日,至少会有八十万大军南下,剑指清凉府。”
韩婵发丝散乱的端起茶杯,缓缓摇头道:“南疆朝堂的乱党,自始至终也不能为我所用。他们一直都是与观风联络的……此刻,万武帝即敢用兵,那一定早都将朝中可疑的人盯死了。谁在这时候动,一定会粉身碎骨。”
韩良背手瞧着他:“绝无可能?”
“是。”韩婵点头。
韩良来此,就只为了与南疆乱党联络,所以他在听到韩婵的回话后,便彻底死心:“那你也没用了。”
“是。”韩婵笑着承认。
“你!!即便是被挫骨扬灰,都无法赎罪。”韩良伸手指着他的脸颊,一字一顿道:“巴蜀之地,数万万百姓的生死,何其辽阔的疆土?就像一盆清水,被你无情的泼洒向了南方。韩婵,谋事,不是这样谋的!”
韩婵端着茶杯停顿了一下,轻问:“韩将军,你可曾记得自己是被谁提拔的吗?!”
韩良闻言沉默。
“从军时,你受家族群带之功,入账便是五品武将,这茫茫众生,有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后,你又拜三府总督为恩师,主动加入武党,得一众武官举荐,才在巴蜀之地,当了一府总兵吧?”韩婵笑着问。
韩良听着对方念着自己的履历,依旧不搭话。
“你纵然胸有韬略,满腹才华,可若没人赏识,没有朋党支持,你又算个屁呢?”韩婵嬉笑怒骂的说着。
韩良眼神冰冷的瞧着他,杀意顿显。
“我三岁入学,辰不亮便离家,月不圆便不回家。十年寒窗,读万卷书。我何曾想过有一天,自己这所学之道理,所学之礼法,兵法,最终都要用在权谋党政,屠城杀人上啊!!”韩婵嘭的一声放下茶杯,咬牙道:“世道如此,朝堂如此!不掌权,便不能谋事,不能做事!渺小如尘埃,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韩将军,你可曾想过自己苦练的武艺神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当那朝中朋党的爪牙和随扈吗?!”
“……!”
质问声在军帐中响彻,韩良盯着他许久后,轻声道:“有人会送你回京赴死。”
说完,他转身离去。
“韩将军,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