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在将军府内养伤的这段日子,楚思慎久违的过上了清闲自在的生活。
她晨起后,先是陪大哥在后花园练剑。半个时辰后,回去歇息用早膳,就去祖母的佛堂,陪祖母抄写佛经。又过一个时辰,陪着娘亲去满香楼吃茶,看戏听书。
晌午之前回到府上,往肚子里灌上两碗药汤,而后马不停蹄的溜回琉光阁,死皮赖脸的爬上沈顷绾的床,说要陪她小憩。
如今正是炎炎夏日,整片大地都像是放在火炉之中烤炙一般。
楚思慎每日都说是来陪沈顷绾小憩,不等沈顷绾上床,她就麻溜的脱衣爬上床躺好,眼巴巴的等着沈顷绾上来。
沈顷绾的体温,不管春夏秋冬,总是散发着阵阵凉意,冬日也就罢了,这炎炎夏日挨着她,就像是挨着一大块冰似的,舒服又凉爽。
楚思慎就正好与沈顷婠相反,她的身体永远都是热烈温暖的,冬日倒是不怕冷,夏日便有些受苦了,浑身上下像火炉一样烤人。
尽管就连兰青偶尔不小心碰到楚思慎,都嫌弃她身上太热,可沈顷婠却一次都没把她赶下床。
每日一到时辰,沈顷婠就卸下妆容,取下发簪,褪去外衣,波澜不惊的躺在楚思慎身侧,闭眼不语,就如同往常小憩一般,也当楚思慎没存在一般。
楚思慎也不打搅沈顷婠,乖乖躺在她身旁闭上眼,只是偶尔会睁眼看看沈顷婠有没有睡着,而后趁着沈顷婠未被惊动,便要往她身边蹭去。
她要亲昵的贴在沈顷婠身旁,还要伸手握住沈顷婠的手,五指相扣后这才满意的闭上眼歇息。
只有等楚思慎睡着后,沈顷婠与楚思慎交扣的手才会轻轻一动,明明沈顷婠尚未睁眼气息平静,指腹却在楚思慎的手背之上摩挲。
这样的日子足足持续了大半月,悠闲而平静。
楚思慎几乎快要忘记了,那两年刀头舔血殊死奋战的日子,只是午夜梦回时才会想起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想起被她下令坑杀的数十万寮人,他们瞪大惶恐不安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
这些都是战场的残酷之处,楚思慎不觉惭愧,因她知晓若是她败了,寮军对她的手段恐怕会残忍上百倍千倍。
养了大半月的伤后,皇帝的口谕便借由楚将军的口,传到了楚思慎的耳中。
皇帝听闻楚思慎已经醒来,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便下口谕召见楚思慎。
早在四皇子回京城每两日后,在安庆立下战功的人便个个都进行了封赏,而其中最大的功臣楚思慎虽然尚在昏迷,但皇帝已经给了她封赏。
封楚思慎为兵部侍郎,位居正三品。
楚思慎入仕只短短三年,身份便水涨船高,从三年前的那个纨绔小公子,成了如今人口相传的英勇小将军,也成了朝堂之上占据一席之地的兵部侍郎。
除了在安庆立下的战功之外,楚思慎的升迁必不可少的还有两位功臣,这两位便是二皇子和四皇子。
这二人各自都以为,楚思慎已是他们可以拿捏的附庸,自然不介意在皇帝面上替楚思慎说上几句好话,升她的官,便是涨自己的势力。
皇帝召见楚思慎倒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对她大加赞赏体恤一番罢了。
早朝散去后,楚思慎本打算加快步子离开,却不想沈忻洵一早就盯着她,皇帝一走他便径直走向了楚思慎。
楚思慎眼角余光分明瞥见沈忻洵正向她走来,她却佯装不察,转身背对着沈忻洵,大步踏出了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