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萍眼光不太好,看上的人心肠冷硬的不像个人。
婚后的拳打脚踢和赌债连天都像是她一步步作出来的,如果她能稍微硬气一点,早点离婚就没事儿了。
她的娘家人虽然多,但没人能给予她真正有用的帮助。
宋香萍的亲密虽然很疼爱这个命不好的女儿,时常塞点钱给她,但出事后老太太也翻脸了。
但宋香萍也不用知道了,她沉浸在经年记忆里的痛苦中,把自己折磨成了一个尖锐的锥子,最后被毫不在意地丢弃。
很多事情的因果不过言说,方游这段时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眼神。
她无悲无喜,旁人甚至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有人可怜她,也有人嘲讽她,也有人帮助她,也有人劝她一走了之,债款还不起不还的反正也大有人在,又有什么关系。
判决出来的那天方游在禄县的溪边站了很久。
她太需要清净了,也需要好好想一想。
傍晚小县城外的远山都朦胧的像画。
溪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走道上还有散步的人。
谁都不知道这个清瘦的女人思考着一个别人可能不常会思考的生死问题。
总有人说除了生死,其他都算不得什么。
可没有小事堆叠,又哪里会走到死局?
方游戴着一顶灰扑扑的帽子。
短发被压在帽子里,她低着头,半张脸都被帽檐的阴影遮着。
草长莺飞的季节早就过去,她无心关注粼粼的河水映照出来的灯光,她只是把手摁在栏杆上,似乎在准备下一个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最终还是转身了。
她得回家去,家里还有个妹妹。
方游也不是孤家寡人,她还有常盼。
常盼完全不知道她姐在那段晦涩无比的日子考虑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她花钱都没之前那么大手大脚了,一反常态的先学会了打算。
但常盼还是时常梦到那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