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也有些奇怪,他们虽然在逐城,但这么严重的灾害,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给刘氏回信之后,又给聂照写了封信,询问他怎么办。
聂照收到信,还未拆开,心想她当真是有些过于想念自己了,昨日送来了饴糖蜜饯,今日还要写信,把信放在显眼之处,每个路过的同袍都忍不住提醒他:“聂照,你的信在这儿l。”
他应答知道了,也不去取,偏等到大家都知道他家中妹妹给他来信了,才展开。
姜月的字还是和以前一样,整整齐齐的,只不过内容他不大满意,细数了数,五百字,三百字是在问候他,两百字竟然是在聊姜家,姜家竟然要占去这么多篇幅?他岂能愉快?
逐城又不是他的逐城,姜家要搬来他自然没有意见,况且他也实在好奇,什么样的人家能把姜月养得如此之差,来逐城受受磋磨,倒也使得。
但比起姜家要来逐城,更让他警惕是灿州海水倒灌之事,今年就连逐城都如此多雨,这才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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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刚刚开始,
中原以及南方一带的堤坝不知能不能依旧□□。
还有勒然,勒然偏北,雨季较短,连年干涸,往年只有七八月雨季过后,水草丰茂才敢大举进兵,今年多雨,恐怕有利于勒然,若南方再有涝灾,就是雪上加霜。
他命人给李护传了信,要他务必尽快将远城所亏钱的粮草收缴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今年的雨下得李护也焦头烂额,如今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他带人催缴粮草,只是催缴回来的竟都是些陈年旧粮。
到六月初,姜家一家终于风尘仆仆赶到逐城了。
他们面容憔悴,丝毫瞧不出原本属于灿州首富的气度,刘氏第一眼见到姜月,还不敢相认,姜月先唤了一声嫂子,她这才哭着扑上来,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尽了。
灿州受了那么大的灾,没想到人竟然整整齐齐,一个不落的都到了逐城,姜月挨个客客气气地叫了人,领他们到太守府去做灾民报备。
姜月堂叔不善经营,这些年姜家愈发败落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出逃的时候带了许多的银钱,如今在逐城买两间宅子生活还是够用的。
刘氏扶着姜月的手,一路说他们的遭遇,如今灿州流亡的灾民不知几何,各地不愿意收入,必须要证明有直系亲眷在本地方可被留下,他们姜家虽然有钱,却不料当地官员收授了姜家大量金银却不办事,想着把姜家所有钱款一并侵占。
他们这才被办法,给姜月传信,请求逐城收留。
周氏一路走得艰难,如今脾气更差了,恶狠狠教训刘氏:“你跟她说些什么?她能懂什么?还不如省省力气到衙门说。”说罢,她又打量姜月,见她衣着粗陋,穿着打扮反比在灿州不如,心下鄙夷,当年她若是乖乖应了婚事,如今就是太守儿l媳,怎么说也该锦衣玉食。
小周氏累得不轻,扶着周氏,小声劝慰她:“婶母莫多费口舌了,咱们今日入城,只有她一个人来接应,想必聂家并不中意她,所以连个男丁也不派出来。”
刘氏听了两句,面容讪讪,给丈夫姜祈使了个眼色,姜祈立马大喊大叫起来:“娘,我累了,我累了!怎么还没好,再累着我媳妇儿l和儿l子,我就要绝后了,娘!我要绝后了!”
这个活祖宗闹起来谁也头痛,周氏连忙闭嘴,小周氏安抚他。
姜月倒是不在意他们说什么,毕竟早前就知道自己的祖母和堂婶言语向来如此。
一行人到了衙门,她方要进门,周氏抬起拐杖拦住她:“衙门重地,岂是你们能进的?你和刘氏两个女流小辈留在外面。”
“姜月?你站在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娇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李宝音带着几个衙役在清扫门堂,意外瞥见了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