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否认自已是”个充满野心的男人,可惜,世人多半把他的野心弄错了方向。
他的野心,与其说是对“功成名就”的追求,毋宁说是对自已能力的探索。
他享受披荆斩棘、从无到有的过程,远胜于娶一位娇妻、领一份高薪、坐一个高位、加入昂贵的私人俱乐部。
从某方面来说,他还存留著孩子爱玩的心性,喜欢自己拿积木一块一块地拼起来,而不喜欢现成的商品。因此,他的信念里没有攀附权贵这档子事!这和志气高洁与否无关,纯粹是轻易得来的富贵太无趣了。
以前他愿意和锺家父女缠夹不清,是因为他真心喜欢这份工作,在自己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不会轻言放弃。若锺氏父女为难得他太超过,他不会留恋。
不过,诚如他方才说的,要离开,也要走得乾净漂亮,有理有据。
“如果不走,继续留下来,唯一的机会就是让你去娶了锺祯绮。”蔚蔚忿忿说著,眼光古里古怪起来。
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要挣扎。他马上举手投降。
“我可没这个打算。”
“我也没说你有啊!”蔚蔚白他一眼,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甜意。
“现在的状况早早不是那么简单了。”他深思道。“董事长最理想的计画,当然是让我和祯绮结婚,两人一起扶持公司。可是现在他有了警觉,将来锺家人不见得驾驭得了我。届时若让[实如电通]外戚称霸,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因此他不见得那么想把女儿嫁给我了。”
凡人才者,不能为我所用,便加以摧毁。这是锺老的致胜哲学。
这番心思看在单纯的蔚蔚眼里,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哪有人一下子要,一下子又不要的呢?”
他微笑,俯身轻啄一下她的艳唇。“在商场,擅用流言是致胜之道。锺董事长当然希望把我赶走,可是临走前,他想砍掉我一只脚,那么我即使被敌对公司网罗,也不会对[宝如]带来太大威胁。如果我就如你提议的,递辞呈了事,正是顺了他的初衷。”
她叹了口气。
“你们在想什么,我是不会懂的。总之,我跟你同进退。”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我觉得陈秘书也是!”他不禁失笑。她更像个小女孩,周围朋友都看成同一夥的,要好大家一起好,要绝交大家一起绝交。
她那涉世未深的天真,总是一再触动他的情怀。或许正因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人,才一再被她的真诚所吸引。
他倾身,密密封吻她。
蔚蔚轻抽一口气,不敢动弹。
他不甚满意地移开唇,瞄瞄她泛白的指关节。她把椅子扶手揪得紧紧的,一副随时会被人“强”了去一样。
“让我吻你,有这么可怕吗?”
[呃没有。没有没有。]蔚蔚赶紧松开手,脸颊根本挡不往红潮。
很好,重来一次。
直到这个吻热得让人脚趾头都蜷曲起来,他才餍足地松开她。
舔舔嘴角,灼热的眼神依然锁住她红润的樱唇,前额相顶,呼吸互相纠缠。
“填一下假单,我们后天去美国。”
许是离开了台湾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们都暂时得到喘息的空间。洛杉矶之行,一开始出奇的愉快。
在这里,她认识了诙谐风趣的麦道尔,粉红的睑,壮硕的身材,圆圆的肚皮,不需要化太多妆就很适合在圣诞节扮演圣诞老公公。
来洛杉矶的第三天下午,行恩再度和麦道尔约定密谈,于是她很适时地提议要自已出门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