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沈濯暗自叹气,由于是正面冲着这俩人,他不免能看到她们娘俩的正脸。然而,这俩人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想到柳书殷初次到大沈庄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当时她还住在知青宿舍,村子里的知青所还是不错的。
而且,柳书殷的家境似乎还不错,时不时的会收到从她家里,寄过来的钱和各种用票,地方的特产。加上知青又有很多的补助,那她一个人的日子应该比现在要好的多吧?可结婚以后,她似乎不跟她的家里联系了。连她家里有什么人,他也不知道,柳书殷更是只字不提。
从嫁给他之后,她的家里也不给她邮寄东西了,好像也不管她,包括生孩子,她家里都没有一封书信往来,想必,她家里的人是不同意的。
有时候,柳书殷睡不着,她把孩子哄睡之后,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手指会像弹钢琴一样的动。但是,他最讨厌她的那种行为,哪怕是她坐着不出声,只要动手指,他就讨厌,会脱下鞋子打她,狠狠的打,直到她再也不敢做弹钢琴的动作为止。
不是他不关心她家里的情况,而是,柳书殷从来都不说。他也怕她说出来之后,那样的门第是他根本就高攀不起的。
想来这三年来,两个人所维持的关系,就是——孩子。是他内心的自卑,竟然用男人对女人的性别差距,还有他身上的戾气,把原本那个温柔多才的柳书殷给压制住了。
他没能力去给媳妇儿买一架钢琴,甚至,连她的这个念想都给断了,这种念想让他看着柳书殷的面孔懊悔不已。然而,此时却脚下生风似得,也就走到了城里。
前一世,这货在棠川市这个地方发家致富的,自然对这里的每一条街每一条巷子,都熟悉的很。按照之前的记忆,来到了化工新村这个宿舍楼,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在化工厂工作的工人,就算不是,也是从化工厂退休的,而化工新村的西边的小门,就是大妈,阿姨们买菜的必经之路。
沈濯想要赚到第一笔钱,就必须要起早,他把车往旁边一放,伸手先把小白从车上抱了下来,当他再次伸手准备去抱柳书殷的时候,发现柳书殷自己红着脸,从车的另一侧下来了。
好像是为了防止他有什么大胆的行为,还特意背过身去,撩了撩头发。
沈濯知道柳书殷这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吆喝,不过,没关系。
这辈子,他会给她足够的面子和应有的保护,“媳妇儿,你先带着小白去那边,等我。”
柳书殷看到他指着梧桐树下的阴凉地。随即,看到他便抬手扯开了车上盖着的一层破布料,顿时露出了顶着露水的翠绿色野菜,在掀开的一瞬间,顿时清新扑鼻,沁香凝人。
他把水桶,鱼和虾,黄鳝,都拎了下来。
这货大呲啦的一抬腿,手上拿着草帽,大脚丫子直接踩在了车上,对着自己开始烀扇烀扇的扇风,还超级大嗓门的喊道:“来来来,新鲜的野菜,新鲜的荠菜,刚捞的草鱼,正宗的野生草鱼啊。”
“大个儿,新鲜着咧!”
“草虾,大对虾,便宜卖喽~”
“黄鳝又肥又大,贱卖……”
这一嗓子喊出去,把柳书殷给吓的愣住了。
素来都知道,沈濯打牌的时候嗓门最大。那几个人都没人能叫的过他?可没想到,他卖菜的时候嗓门更大?还把裤管卷起来了,腿竟然分叉的踩在车上,这……什么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