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金银器皿倒了一地,李若水官服还未换下便匆匆赶来顾府,对着顾菌脸上就是一拳。
“你现在高兴了?皇上终于下令抄了那个谏官的家,你高兴了?你真是脂油迷了心,你见今儿圣上下旨时瞧你那眼色没?”
李若水气得满面通红,岔开腿坐在圆凳上。
“当初我们千辛万苦地把褚家除了,不就是因为那褚珙太过张扬,拍被那蠹虫连累,怎么怎么如今连你也这般痴狂起来?”
顾菌撑地起身,低声道:“那畜生活该作死,谁让他口不择言,糊涂东西,什么陈年旧事不好他嚼,非要我交出瑶儿。”
李若水听罢,更怒了:“他说交就交了?凡事不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皇上都不睬他,你倒是急了?”
说毕,便“唰”地起身要举步往外走,边走边说:“不如我把褚瑶带走省事,省得留在这,弄得你昼夜不得安生的!”
顾菌瞬时急了,疾步上去,一把抓住李若水的胳膊,道:“李幽隐,你发什么疯!”
李若水一把甩开她的手,顾菌没站稳往后趔趄了两下撞在了圆桌上,桌上青瓷烛“哐当”落了地,两人正怒目相对都还未置一词,忽而“喀哒”一声门被撞开,过门风随之袭来,顾菌双目圆睁看向李若水身后,李若水猛然回头,一把雪亮的短刀已然抵在脑壳上了。
李若水攥拳对着秀香怒目而视,顾菌脸色铁青呵命道:“秀香,把刀放下!”
秀香双目满是惧色,听得顾菌如此说,双手直抖:“我我以为她要”
顾菌蹙眉再次强调道:“秀香,她只是在和我说话,什么都没有做,把刀放下。”说毕缓步上前,握住秀香的手夺下了刀,李若水见刀已拿下,上前便要问责,顾菌抬手拦住她,说:“你回去忙你的是正经,到底没伤到你,何必和下人计较?”
李若水自忖也罢了,瞅了秀香两眼,忿忿地“哼”了一声便走了。
眼看李若水离去,顾菌松口气,用满含责备的目光看着怯生生的秀香,坐下身将那刀拍在桌上,问:“这刀哪来的?”
秀香垂首不答,顾菌直盯着她非逼她说出不可,晌许秀香才答非所问道:“奴婢觉着若水小姐说得也不错。”
话毕,顾菌面上已满是怒色,问:“你是越发不知轻重了?怎么如今你也说这样的话?”
又说:“我只问你这刀哪来的,你就这么给我牵叁挂四的,这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秀香性子怯懦,素日只要顾菌有一丝发威的兆头,她便不敢说话了,偏生这次顾菌怒气明盛,她却依旧不怕冲撞地说道:“可您为的褚姑娘做得未免也太过了些,若水姑娘气得那样也并非无理取闹,您也该听一些啊。”
虽是一番苦心之言,但顾菌对这样的话一概是听不进的,她当即便冷脸站起身,说:“你不用说了,你方才唐突了李若水,我也不重罚你,你即日起每日黑天时分,去下房面壁思过一个时辰,如此一月才可饶恕。”
秀香见她不听,虽心中担忧,但也只得罢了。
次年秋——
“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