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回来了!”
秀香正闲坐在屋中做女红,乍听这一传以为是听错了,方信步出屋,见顾菌忙忙地赶来,身上骑装还未换下,马鞭也还持在手中。
“秀香!”顾菌拉过秀香叮咛道:“把瑶儿带到后花园子的地窖里去!藏好了,让她非我去不得出。”
秀香满头雾水,不知为何,顾菌只说:“你就照做就是,不消多问。”
说毕又想起周围仆役众多,太过急忙忘了寻个无人处说,秀香走后,便又厉声断喝道:“在这的每一个我都记住了,若是这事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我只和你们每一个算账!”
没一会儿,秀香送褚瑶去了地窖回来,见顾菌正坐在屋内,身边也无人应承,怕她饿了,便又回身想着去让厨上送些点心,刚走没几步,便听外面一阵乱嚷,走至正院敞地,只见顾府大门响动,似有人在撞门,守门的小厮吓得不轻往后趔趄了两步跌倒在地,望着门发愣。
“怎么了?”秀香匆忙上前询问,小厮吓得说不出话,其他仆役也跑远了,只听门外喊道:“司计史氏奉澹容公主之命前来顾府捉拿罪女褚翠羽!”
秀香听罢,思忖半刻,便上前要开门,小厮吓得早抽身跑开。
打开门闩,只见仪门外有七八个身着宫衣的女宫人,领首的是司计史婉樱,近日她常来顾府,所以秀香认得。
“秀香?”史婉樱见是秀香来开门,淡淡一笑。
秀香欠身:“史司计这样兴师动众而来是有何事?”
史婉樱四顾周围,见正院除秀香外竟无他人,晚了挽袖说:“我来捉拿褚翠羽,她现在哪?”
秀香想搪塞说不在这,但还未出口,史婉樱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意思,掩她口道:“我看你素日是个明白人,我今儿来了,就不可能空手回去,你不告诉我我自问别人,若是没人告诉,我就是把这顾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褚翠羽找出。”
身后宫人也如此点头称是,史婉樱又戏谑笑道:“这褚翠羽可是你家小姐命脉,为的她得罪如此之多的人,现如今叫出她来,圣上那还可因她有功恕她一命,若不交出,恐怕早晚她也只有家破人亡,凄惨死法了。”
秀香站在原地恍惚发怔,脑中闪过此间种种顾菌因维护褚瑶闯下的祸事,史婉樱等不及她,搡开她就往里走,秀香这才骤然回神,慌忙抓住史婉樱,颤抖着低声道:“在在后花园的地窖里头。”
史婉樱得了想要的消息,傲然一笑回身一径直往内院闯去,院内熙熙攘攘,众人皆坐立不安,窃窃低语,秀香愣愣地望着二门,晌许忽听得接连的惊叫,才倏然醒悟过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我们家大小姐把史司计砍了!”一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秀香听得此话一惊,忙向院内跑去,刚入竹兰阁院内,只见顾菌胸前腰上全是血污血点,垂首持着一把剑,身前史婉樱倒地被宫人围着,身上也被血染的不成样子,血水还在止不住地流。
“好好痛,回宫,回回宫,我,我要见公主,公主宫弱水”秀香上前见史婉樱无力地捂着伤处,那血水如泉涌一般,秀香一时惊骇不已慌忙上前撕下裙摆,捂着那伤处,叫道:“快去找大夫!快来人拿止血的药来啊!”
不一刻,就有人拿了白绫子和各项止血的药剂来了,几个宫人手忙脚乱处理一番,见似乎无效,就匆匆地将史婉樱挪到轿子上抬往宫里找太医去了。
“是谁,是谁?”顾菌红了眼在廊下来回踱步,她举剑指着中仆役,吼道:“是谁说的,是谁说的瑶儿在地窖里!”
众人见顾菌气得发疯,一时都惧怕不已,便互相混赖,顾菌气极,掷剑骂道:“一个个烂了舌头的东西!”又转头对秀香说:“你去,把库房的瓦瓮都拿来,砸碎了让她们跪在上面,今儿找不出这个告密的杂种来,我就要他们全都陪葬!”
盛怒之下,无人敢不从,纷纷跪地道:“求小姐明察,奴婢们不敢撒谎!”说毕都自请去拿了瓦瓮来,砸成碎片掷在地上,跪在上面自证清白。
“你去,一个个给我细细地审,必要把这不知好歹的杂种给我找出来!”顾菌对秀香说道,秀香直杵在原地,望着底下哀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