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定他会来的?”
宫九披上了外衣,将桌上的烛台举了起来。
他顺手在支撑烛台的桌上只轻轻一按,这已经在方才看似平淡实则剑气纵横的交锋中碎成了数片的桌子顿时垮塌了下去。
好在此处的隔音显然不错,否则便该将其他人引来了。
“今日我看到南王世子的人把上官丹凤给带走了,我本来以为他这个做师父的头号大事应该是管教徒弟不要强抢民女,但看起来他跟南王世子之间的制约关系远不到师徒的水准。”
时年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去关注了另一件事,调查昨天谁离开了这里。”
“你当然出去了。”宫九虽然不出门却也能猜到她做了不少事情。
“所以凭叶孤城的脑子和行动力,找上门来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不是吗?”
时年叹了口气,叶孤城但凡不那么敏感一点,她都不必铤而走险将宫九给放出来。
虽然她觉得,以宫九的性格,他恐怕还觉得此时这个联手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游戏怪有意思的。
但他是个足够危险的人。
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因为有趣而交心,更有可能为了什么更有意思的结局而做出让她意料之中的举动,所以他既是一面很好的挡箭牌,却也是一把可能伤到自己的武器。
“我不用再被关回去了吧?”宫九抬了抬手腕。
他的中衣袖口往下再滑落一截,便能看到之前被锁链束缚的痕迹,以他那招修复伤痕都很有一套的内功心法,这样的痕迹显然也不在话下,可他偏偏要让它在此时保持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恶趣味。
“不用。”时年摇了摇头,“但是你出去的时候,我会跟在你身边。”
“用谁的身份?”宫九问道。
“沙曼。”时年回答得很果断。
只有这个身份不会引起船上其他人的警觉,只不过要辛苦她从原本的看守宫九变成自己继续足不出户了。
但对沙曼来说,这种生活总归要比在岛上的时候有盼头得多。
陆小凤觉得一夜之间除了自己的朋友金九龄可能要变成被南王府通缉的要犯——是南王府这一点还多亏了他的朋友多,才问了出来,那个他觉得很好脾气也适合当朋友的宫九居然也变了个样子。
不,准确的说他的表情好像没有变化,但陆小凤就是无端地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点危险的气息。
而他的身边多了个女人。
黑发碧眼的慵懒美人走在白衣俊朗的公子身边,谁看了都得说一声登对,但陆小凤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自己的女人缘好得出奇,所以也自然分辨得出,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情侣。
“你就是眼睛黏在别人身上了而已。”妙手朱停如是分析。
“不对……”陆小凤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红披风,换了个更悠闲也更适合自己思考的姿势,“不瞒你说,那个女人的眼神让我觉得眼熟。”
“不是因为你觉得宫九公子跟我一样有了媳妇就性格有变化?”朱停又问道,他这话说完,在一旁的老板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来,我就是感觉,比起现在的宫九,那个沙曼姑娘反而要更像原本的宫九一点。”陆小凤摩挲着自己的那两撇胡子沉思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个在玩什么互相易容假扮的游戏,就看谁能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