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她醒了!她醒了!」有人这样喊。
我睁眼,看着纯白的天花板,看着手上打的点滴,看着窗外落下的枫叶。
嘴巴乾乾哑哑,肠胃几乎没有感觉,看来很久没有进食进水。
我搀扶起身子,离开床位,一瘸一拐地走向房外。
我看到我的房间外写着:「程梦颖」。
对喔,这是我的本名。
我看向四周,发现这个医院似曾相识,好像在这里与谁打斗过。
随后,我听到哭声,哭得很凄厉。
是隔壁病房的家属,患者似乎死亡了,上头写着:「刘佳琪」。
不知为何,我完全不敢走上去看。
彷彿只要看了一眼,心中的某种东西就会溃堤。
復健与諮商几个月,我才恢復了思绪与状态。
我在暑假与朋友到新竹出游,出了车祸,昏迷了好几个月。
我知道我没有叫做「小佳」的朋友,家里也没有昂贵的白色贝斯。
九个月后,復健完,我回到了那场与小佳一起来过的音乐祭。
在纷乱了人群之中,我好像看到了粉色的梦蝶。
就像小佳说的,好美好美。
「欸,你会弹贝斯,对吧?」
有人看到我揹着的贝斯,有人这样问。
见我不回覆,他慌乱地继续说:「那个……就是,我们的贝斯手忽然中暑倒下了,需要有人临时支援,你觉得你ok吗?这是几张我们的乐谱,在演出之前你可以背下来吗?当然,会有酬劳。原本贝斯手几成的酬劳就给你几成——不,我们直接给你好了,毕竟没有你这场演出就开天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