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七月,京江闷得人发昏。
雾霾经久不散,太阳像是个灯泡,被蒙在老旧灯罩里。
“你这个月都抢救三次了,让你吃药你也不好好吃,你到底还想不想活!”
虞听晚从医院大厅里走出,不紧不慢,手里拿着诊疗单,回想着医生的话。
她驻足在医院门口,仰头望向太阳。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回头看她。
倒不是因为她举止怪异,而是因为女子气质卓然,昳丽至极。甚至整个人白到发光,却是不健康的白。
她站在那,周遭的空气也被染上冷寂,黑色风衣随风飘拂,像是电影里一场谢幕独白。
虞听晚盯着太阳看了许久,与周围人如同身处两个世界。
片刻后,她开始头晕眼花。
“姑娘你没事吧?”
她对路人摇摇头,无奈扯扯嘴角。
她拿那张诊疗单在头顶遮了遮,手腕处缠着圈圈纱布,渗出丝丝血迹。
果然,太阳就算是被尘埃遮住,人也不能直视。
她带上墨镜,高跟鞋哒哒踩下台阶,朝角落走去。
手轻轻一撇,诊疗单漠然丢在垃圾桶里。
“也没有很想。”
她淡淡回答医生。
听完她不甚在意的答复,程医生暴跳如雷,气得砸东西。
她就静**在那,漠然看着他发脾气。
“我居然和你置气,我看我才是那个精神病,拿了药赶紧走,要死死远点!”
她无所谓努嘴,踢开满地的文件,拿起桌上的灰色皮包,慢悠悠走向精神科诊室大门。
“提醒一下,精神科医生不能这样对患者说话,我可以投诉你。”
“你去投诉,快去,让老头子把我开了最好,当谁愿意管你!就没见过你这样不配合的病人!”
程朗把工牌摔在地上,她还好意思说,这么多年好声好气要她吃药,哪次有用?非要把他气得跳脚发怒,她才肯听话几天。
虞听晚对他的举动没什么反应,头也不回继续往大门走。
这么多年,她一个病人,情绪就像极地的寒冰,零度以下,破碎又冰冷。
在她走出去的前一刻,程朗犹豫的声音传入耳里。
“听晚,江野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