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与王懋勋的父亲和?离?为什么要白白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周围的鬼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我的公主,世间哪有那么多疼女儿的父母?只要她还是明面上的侯夫人,她的母族便不会干涉她的内宅之事。”
“若她回家哭得次数多了,母族便会送她几个美貌侍女,让她去笼络男人的心。”
“至于她的感受?”
“不,没有人会在乎。”
“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哪有一个高门贵婿来得重要?”
“再说了,王懋勋已经长大,她就更不用和?离了,只需再熬几年,把男人熬死了,她便是府上的老封君。”
可惜这?位夫人没能熬到最后。
她是人,有自己的感受。
她在日?复一日?的妻妾之争中耗尽了心血,在母族的袖手旁观与夫君的厌恶不喜中磨去了所有心性,最后在自己二十多年前嫁人的那一日?,结束自己的生命。
——若一切苦难以嫁人为开始,那么也以嫁人的日?子为结束。
她的死没有引起两个家族太大的波动?。
两家人为了不伤和?气?,甚至还瞒着王懋勋,只说她失足落水而死,试图将她的死遮掩下?去,是她的女儿不甘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将这?件事告诉了被蒙在鼓里的王懋勋。
之后的事情便与市井流言别无二致,王懋勋提刀弑父,王懋勋的妹妹提剑杀妾,兄妹两人杀红了眼,将父亲与小妾统统送下?去给母亲陪葬,而后一把大火,将侯府烧得干干净净。
相豫眼皮跳了跳,想起同?样与父亲关?系不好?的顾家三?郎,这?就是姬妾成群的坏处,不仅子女离心,枕边人也与自己不一心。
还是只娶一人好?。
同?甘共苦,生命相托,远比莺莺燕燕一大堆却没有一个知心人强。
“王懋勋的软肋是他的母亲?这?好?办啊!”
左骞一拍大腿,灵感再现,“咱们?以他妹妹的名义给他送信,就说他母亲活不下?去了,要他赶紧回去。”
“这?样一来,他肯定不甘心再当席拓弃而不用的棋子,肯定要设法救自己。”
“只要有了自救之心,咱还愁他跟禄牙斗不起来吗?”
严三?娘立刻接话,“我身边有从京都跟过来的兄弟,可以让他们?假扮信使。”
“我可以冒充王懋勋的妹妹来写信。”
相蕴和?举手。
这?位世家女忙于宅斗,琴棋书画一塌糊涂,写出来的字不比她的狗爬字好?多少,王懋勋方寸大乱的时候不会仔细甄别妹妹的字究竟是狗刨还鸡挠。
这?计虽有点缺德,但?相豫缺德惯了,不差这?一次的缺德,更别提这?还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相豫有什么不同?意的?于是一锤定音,“好?,咱们?就借侯夫人一用。”
“对,借她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