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的金簪银簪,还是摆进了宋知秋的妆奁上。
沈瑞之招了无数能工巧匠,在府中盖了两层小楼,雕梁画栋,恨不得将圣人的赏赐挥霍一空。
府里每日都在动土,全部栽上了桃花,我偷偷的爬上小楼看过,入目缤纷,粉色环绕,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煞是好看。
登高望远,确实是个好去处。
沈瑞之十里红妆,敲锣打鼓的给宋知秋迎进了门。
我蹲在小厨房,扒拉着我从前不敢奢望的山珍海味,却有点食不下咽。
我空有着护国公夫人的名头,日日陪伴我的,只有当初随我去甘凉的那道圣旨。
我记得沈瑞之把那圣旨放在我床上的每一个细节,他戏谑的把圣旨放进了被窝,甚至体贴的压了压被角。
他说:“以后有它陪着你。”
那是打完仗后,他给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不是说好的,军功章有我一半吗?也是了,我过着吃饱穿暖的好日子,我还有什么不知足。
知了,知了。
其实我是冬天生的,我生母去报喜的时候,父亲不耐烦的说,知了知了,就成了我的名字。
宋知秋,多好的名字。
多好的命啊。
我亲眼看着沈瑞之手拉手,牵着宋知秋进门,又看着新房里的喜烛燃烧了一夜。
那晚,我数了一晚上的星星,梦里又回到了战场,回到了那个诈降的晚上。
梦里无数人的人围着我,他们伸手摸我,他们大笑着,人群最深处,我看到了沈瑞之,他说:“你真脏。”
第二日,我等着宋知秋给我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