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尊、你弟还有你儿子,这三人的雄竞修罗场在第二天的后山处就已经进行过了,回来时你儿子全身都血淋淋的,眼皮上都被划了个口子,还非要没心没肺的笑着说自己跟别人打架打输了。
自家孩子包扎完伤口后给坐在床沿边上的你削苹果吃,弟弟突然闯进来,以剑尖直指他。
弟弟的手臂汩汩冒血,“姐姐,这种畜生还留着干什么,依我看,应该尽早杀除!”
“姐夫的死肯定与他有关。”
你弟这话一出,原本淡定的儿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你弟,脸上写满了“血口喷人”这四个字。
儿子恨自己昨天打架的时候没把这贱男弄死,“舅舅怕不是得了痴呆症,脑子都不好使了。”
“有这个念头,但确实不是我干的,”儿子呲牙咧嘴,似炸开了毛的小猫,“或许凶手另有其人。”
他阴恻恻地冷笑,“好舅舅,我怎么觉得是你干的呢?你心虚,所以嫁祸于我。”
他们争吵,你在旁边劝架。
吵着吵着,话题就从“到底是谁杀了你丈夫”变成了“你究竟到底更喜欢谁?是你弟弟还是你儿子?”
你低头研究这地板怎么那么地板,顺便思索到底是谁害了丈夫。
在他们的追问下你敷衍道,“都喜欢,一样喜欢。”
看样子,这俩人都不太满意你这个回答。
师尊这几日以“因病不宜见人”为由,不让你探望。你疑心那天夺走他处男身的事让他耿耿于怀,不过他说了不想见人,你也不会闯进去。谁知道第二天在屋外面见到师尊了,发现他确实像被人用刀捅了几下,腹部用纱布裹着。
师尊沉默良久,玉身长立,竹叶飘散在他白发上,眉间的红色神印似雪地血溅。
他像十几二十年前那样不带任何色情意味地摸了摸你的头,长辈般,就像当年你顶着风雪跨越云梯来到他面前,而他“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长寿什么的你没得到,但至少得到了安稳的生活。
师尊将伴身琴赠你。
你惊讶,不愿接,推辞了几番也拗不过他,心里想着暂时保管,就收下了。
“师尊,这是你的琴……”
“一个月前此物生出琴灵,不愿认我这个主人,”他神情温和,仿佛在说什么不大起眼的小事,“它想认你为主。”
曾经你那把琴二十年前就生出琴灵,缠着你每月进行精神炼化。这没必要的仪式其实也不必答应他,你当时不了解此事才被忽悠了好多年,每月跟琴灵交合,以至于跟丈夫的房事兴趣缺缺,直到两年前你的琴在魔修的打斗中损坏,残骸也跌落山下,此事才算是为止。整个门派的人都帮你在山下搜寻过,却没有找到一点碎片,到最后只好请人重新打造了一把琴。
没用的感情羁绊不想再有,所以你刚开始才不愿意收下师尊给你的琴,之后收了也本质上是因为那把琴价值连城,是上古神器。
你不会承认这些,但就这是你潜意识所认为的。
琴灵之毁与道侣的死亡像绳索上的一个小小的结,那一刻会难过,时间久了归于平淡,能够稀疏平常的将其叙述出。
你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本质上真的就是个善良正直的人吗?后来的道德观念都是师尊灌输的,而你先前是什么样的也早在岁月中遗忘。
师尊言“君子论迹不论心”,人皆有私心。
你问他可有私心,他沉默不语。
你捧着师尊送的琴立于山顶,夕阳为你的面庞添一份暖色,平白温默的容貌在此时显得如此温暖动人。师尊脸色泛红,伸手将你微微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让你不经意间想起了在洞穴那天,肉红色的那物被你纳入的瞬间,师尊的脸比这天还要红。
……
师尊让你警惕你弟弟和你儿子这件事情你有点疑惑,那俩都是你亲人,品行再败坏也不会害你,尤其你弟弟在你心里还是个好孩子。师尊却说不是那种“害”,你不太懂他什么意思。
关于杀害老公的凶手,你怀疑过儿子,没怀疑过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