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年瑟瑟发抖,没出息地狡辩哭求道:“爹,我错了,我就是好奇想要看看,真没想要偷拿那金子!爹,您饶了我吧!您饶了我吧!”
林晔亭瞧着?儿子这?连做个坏事都没半点担当的窝囊样,只觉得失望至极。
赵拙言难得对?自家妹夫生起了几分同?情。
摊上个不孝女?还可以转手嫁祸给别人,这?要是摊上个不孝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砸手里一辈子,当真是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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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十里外的另一间祠堂里,北疆之主燕王殿下却没林晔亭这?种烦恼。
燕王生得高大伟岸,长得英武不凡,一双锐利凤眼不怒含威。
他穿着?一身玄色蟠龙常服,头戴白玉冠,背手立在祠堂门口,目光平静地瞧着?已跪了半日?的小儿子。
面上虽还是严厉,但心里却无?半分怒意,隐隐还藏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自豪。
韩叔重一边偷瞄着?他父王的神色,一边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离家出走这?段时间里的见?闻。
“父王,盛京城乃大旻国都,更是北地最后的屏障,没想到才短短不到百年时间,昔日?雄伟都城就锐气尽失,全?然一副奢靡颓弱之象,于平城相比,当真是龙蛇之别!”
“父王,儿这?回?出去逛了一圈,可不全?是为了玩耍,也帮着?父王探听?到不少消息呢,父王可要听?听?。”
燕王冷着?脸没搭腔。
韩叔重轻咳一声,低头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自说自话道:“父王,儿秘密探查到,原来那王皇后的兄长王兆安私底下竟然对?皇帝多有不满,如今虽领了御前统领一职,但其内里怕是并无?多少忠君之心,将来或可一用。”
燕王终于出声,鄙夷道:“王兆安忠于太后,不忠于君,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还用得着?你去探查?”
韩叔重得了回?应,立马顺杆子往上爬。
他挺直了腰,膝行几步,巴巴地凑到自家父王腿边,嬉笑讨好道:“父王不愧是父王,您虽远在千里,却能将盛京城内的形势瞧得清清楚楚呢,不像儿,即便?是走近了,拿了千里镜仔细地瞧,却也只能堪堪窥出个门道来。”
燕王嗤笑一声,抬腿踢了他一脚,骂道:“起来吧,别给老子在祠堂里面嬉皮笑脸!”
燕王背手往祠堂外走,韩叔重赶紧爬起来跟上,精神十足道:“父王,您说我那皇帝堂兄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连破军将军都舍得贬到北疆来,他这?般毫无?顾忌地往咱们家门口送利器神兵,当真就对?咱们家半点防备也没有么?”
燕王动了动自己的假肢,幽幽笑道:“你父王断了一臂,自当是此生都与帝位无?缘,不管是先帝还是新帝,都理所当然拿你父王我当看门戍边的忠狗使唤呢,自然不必防备。”
韩叔重皱眉片刻,随后却朗笑道:“断臂又如何,如今这?天下最有力的臂膀不是已经来北疆了么,父王何不收拢之?”
燕王同?样笑得舒心,却只慢悠悠道:“不急,时候还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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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周红英拿出了一半的厨艺本事,将大青鱼来了蒸炸炖三吃。
林绍年、赵华莹、以及白瑞荷都被罚跪在正堂内,没能允许上桌吃饭。
除了赵拙言、林晔亭,以及林岁晚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此事影响了几分胃口。
小胖子赵华维不知?前因后果,却又憋不住好奇心思?,那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看得人十分恼火。
周红英将最后一大盆炖鱼端上桌的时候,暗地里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老实一些。
因为少了三人,众人只围坐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