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属连忙想拦,被楚誉一把挥开。
——你为什么打他?不知道你叶叔叔对我们家有恩吗?怎么能把人家的孩子打成这样?
我没有,他说我是精神病。
——你还狡辩,人家都说了,你是因为嫉妒人家,觉得我对人家比对你好,故意下死手,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歹毒,还刻薄。
他真的说了,同学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只说你?还不是因为你端着架子不理人,别以为出生在我们家你就高人一等了,收收你的少爷架子,摆臭脸给谁看。
我不想理他,他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
——怎么可能?小单这么乖的一个孩子,见人就笑,刚刚还叫我叔叔,不跟你似的,连人都不会叫,是不是你自己心思狭隘,故意添油加醋?
楚涧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一点点淡漠下去——就和他看那些一开始表现得很喜欢他,听叶单说了两句就对他避之不及的同学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人不会听他的话。
或许,在他眼里,他是他的孩子,在他和外人,尤其还是恩人的孩子发生冲突时,他理所应当应该向着对方。
人们管这样的做法叫人情世故。
他明白。
但他不接受。
他甚至不理解——这个人,是他父亲?
这就叫父亲?
在此后的日子里,连楚涧自己都没有发觉,在继叶单和其他同学之后,他再次无知无觉地遗忘了一个人。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只有很短的时间里,他还能想起自己有个父亲——浅淡的,就像风掠过水面,短暂的涟漪之后,彻底消失无踪。
陈嘉说他是个天生的冷暴力爱好者。
楚涧不解——他没有故意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