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表面裂开密密麻麻的裂缝,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四周落下的火焰。
火焰液化成粘稠的液体,沿着这些裂缝流淌进去。
很快,火焰被吞噬干净,牢笼抖了抖,宛如活物一般,开始不断缩小,猎物在其间左支右绌。
不到十分钟,这场战斗结束。
藤蔓拖着战利品返回楚涧跟前,恭敬地匍匐在地,宛如骑士向国王行礼。
葵翎本就受了伤,强行动用异能加剧了她的伤势,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气,低垂的面孔寒冰一样沉默苍白,不解地蹙着眉头。
“……怎么会?”
楚涧淡淡道:“抛弃剂量谈疗效就是耍流氓,这句话你听过吗?”
“现在已经不是六年前了,零日。”
葵翎从胸口里闷出一声咳,牵动伤势,胸口撕裂一样的疼痛,立刻强行止住。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抬起头,嗓音干哑,“你说你试探我三次,是什么时候?”
“还想拖延时间做什么吗?”
葵翎到底没忍住,又咳了一声,唇边又有血留下来,再一次打湿了她的领口,新鲜血液流淌过干结的血痂。
“我只是想死个明白,不做个胡涂鬼,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楚涧说。
一根藤蔓自下而上贯穿了葵翎的双腿,冰冷带着泥沙的植物的穿过血肉再穿过骨头缝隙,把她死锁在了地上。
葵翎闷哼一声。
“你还记得你对安东尼执行私刑的时候,我在门外举的那个例子吗?关于起火的博物馆里的画和猫,该救哪一个?”楚涧低头看着她。
葵翎不解了一瞬,脑海里蓦地捕捉到什么东西,眼眸猝然睁大,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
楚涧问:“关于权与力,可以举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偏偏举了这个例子吗?”
葵翎一字一顿:“你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葵翎……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怀疑我了?”
楚涧平静地说:“你参军用的是本名,很容易就能查到你曾经的经历。”
“——你生于翠鸟星,在翠鸟星长到了十二岁,单亲家庭,母亲早亡,和父亲相依为命地长大,后来你父亲在一场大火中受伤,昏迷了近十年,你亲眼目睹他冲进火场,因此觉醒了火系异能,如果你真的是葵翎,一定会对跟火灾有关的事格外敏感。”
异能被称作神的恩赐,但是外人从不知道,每个神眷者的异能都诞生于他们一生之中最痛苦的时刻。
那是从绝望和痛苦的土壤中长出的花朵。
没有人能在面对自己灵魂中最深刻伤痕时无动于衷。
葵翎确实被他的话带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