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人群喧嚣,宋令枝怯怯声音淹没在笑声中,半点不剩。
身后有人推搡,宋令枝脚下踉跄,差点往前直直摔去。
沈砚眼疾手快拉住人。
少见转首凝视,冰冷如霜的一双黑眸如淬上寒冰,身后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男子遽然撞见这样一道视线,没来由身子打颤,不寒而栗。
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可眼中的厉色却半点也不输大人。
男子自知理亏,小声嘟囔抱怨一句,面色不虞转身离去。
“哥哥。”宋令枝又喊了一声。
小孩心性,宋令枝早将方才的事抛之脑后,一心惦记着烟火。
“我们去那边,那边有石墩子……”
话犹未了,脚踝处倏然传来一阵疼痛。
宋令枝眉心一皱。
周遭人烟鼎沸,宋令枝皱起的双眉落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脚踝处的疼痛不算剧烈,宋令枝又试探往前半步,若是无大碍……
“……脚怎么了?”
头顶倏然落下低低的一声,沈砚俯身,借着朦胧月色,宋令枝脚上一双乳烟缎绣珍珠鞋,珍珠硕大莹润,在光下
()泛着浅浅光晕。
宋令枝一心惦记着江上的烟火,深怕耽误时辰错过。
“我没事,哥哥你……”
一语未落,她双足忽然离地,沈砚俯身,弯腰将宋令枝打横抱起。
少年长身玉立,玄色鹤氅融落在乌沉夜色之中。
宋令枝顷刻噤声,只怔怔盯着沈砚看。
穿过拥挤人群,宋府的马车就在杨树旁。
秋雁和白芷垂手侍立在马车边上,遥遥瞧见沈砚抱着宋令枝,二人面色骇然一变。
急急朝宋令枝走去:“姑娘!这是怎么弄的?”
白芷行事沉稳,马车上也常常备有药物。
七宝香车不小,车中铺着狼皮褥子,锦绣满目。
小小的黄花梨锦匣中应有尽有,白芷从中翻找片刻,面露疑惑。
“怎么找不着,奴婢记着先前有一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