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还是安心温书,注重春闱才是要紧事。”
“你们说的啊,都不去报名考试,谁去报名谁是狗。”
紫衣少年痛快地叫道:“好,谁去报名谁是狗,谁去考试谁是猪,来来来,再和我痛饮三百杯。”
几人交杯换盏,个个喝得烂醉如泥,被各自家的小厮架走时还念念不舍,扯着对方的袖子,口齿不清地高呼:“谁去报名谁是狗,谁去应试谁是猪,我还要喝……”
紫衣少年回到家中,迎面便挨了个漏风掌,瞪着迷糊的视线,父亲的身影晃入眼中,他捂着脸,痴痴笑道:“父亲大人安好。”
“今日叫你遣人去报名,你为何不去?我舍下老脸替你托人情,尽量将你的名字放在前面,谁知查了半天,根本没有你的名字,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整日费心替你筹划却被你这样辜负,喝成这样回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紫衣少年打个酒嗝,摆摆手,“爹,你不懂,冬闱没用,又不授官,还是专心准备春闱最好。”
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反手抽他一个大嘴巴子,“春闱?就你这样成日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你还敢肖想春闱?谁跟你说冬闱不授官无用的,既然无用,怎人人挤破头地前去应考?”
“哎呀,爹,你不知道,连王侍郎家的小郎君都说了不会去那什么冬闱,不必在意的。”紫衣少年捂着脸,脑袋嗡嗡响。
他那暴脾气的爹听了却是不怒反笑,“王知节?”
少年点点头。
男人喉间门溢出冷笑,“真是巧了,我可是在名单上看到有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少年不信,拔高了音调。
“你个蠢货,冬闱就是陛下为收取自己的人手而设,进了荟萃阁,就会得到陛下的重用,比春闱中试后等授职等到猴年马月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真是蠢上天了!”
紫衣少年顿时酒醒不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是说谁去报名谁是狗,谁去考试谁是猪的吗?怎么都背着他偷偷报名了!
“父亲大人,明天报名还来得及吗?”他抓住他亲爹的衣服,寻求补救之法。
可惜他爹正在气头,狠狠推开他,骂道:“滚,复习你的春闱去!”
另外方回到长安的刘绪也在生气,自从徐璎登基,他的胸口是隔几日就要疼上一回,并且痛感越来越大了,时常闷得透不过气。
都怪徐璎取什么“冬闱”之名误导他,她这是投机取巧,没有走科举的形式,实际行科举之实,叫他没有办法从制度上斥责她(虽然斥责她也没什么用),原本写的奏折全部作废。
刘绪深深叹息,他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只求不负先帝隆恩,如今之际,唯有寄希望于燕王了。
希望他是个好君主吧。
“相公,丘尚书暗养死士前去刺君,可一直未能成功,我们该如何让燕王殿下登位?”
刘绪惊奇地哦一声,“他竟然还未停歇?”
许多人见旧主身死,大势已去,徐璎未追究他们,又北征告捷,派夏承烈回长安堵截奏折,威望日增,索性安定下来过自己的日子,刘绪没想到丘磊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
也是,齐王怎么说也是他的外甥,眼看就差最后一步,谁知竟被徐璎夺去硕果,这口气是怎样都难以咽下去的。
刘绪轻笑道:“既如此,那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若有比刘绪更气愤难平的人,那就只有丘磊了,花了大价钱养着细作死士,结果总是去而复返,空手而归。
不知为何,派出的刺客回音越来越少,都说皇帝身边守卫森严,无法近身,一去就没了消息,再回来就是要钱。
钱,钱,钱,没了先帝恩赏,下官贿赂,他的积蓄就要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