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没了先帝恩赏,下官贿赂,他的积蓄就要耗尽了。
没有办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丘磊摔了杯子,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倘若还是杀不掉徐璎,你们便提着自己的头回来吧。”
细作死士倾巢而出,路途之中,刺客们唉声叹气,“只怕这回尚书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该如何是好?”
“杀陛下,愧然而死,不杀陛下,亦要回去受死,不如咱们提了尚书的脑袋给陛下,替陛下了却隐患,这样死去就再无遗憾。”
“你说得对,尚书不仁,我们也只有不义了。”
刺客们商定结束,旋即折返。
丘磊见他们这次这么快就回来,惊讶道:“怎么,可有什么遗漏之处?”
白光闪过,刺客道:“遗漏了你的头!”
血液飞溅而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落入刺客手里,脸上的神情定格在睁大眼睛那一刻。
“不好了,不好了,相公。”主事慌慌张张地踩过相府的门槛。
刘绪半夜被搅扰本就不好的睡眠,现在听到这个主事的声音就头疼,他披了件衣服,端了一盏灯走过去,问道:“徐璎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主事摇头,喘着粗气道:“不是,不是陛下,是丘尚书……”
丘磊。
刘绪眼光骤然尖厉,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别急,慢慢说,丘磊怎么了?”
“丘,丘尚书死了,他竟在家中被割了人头,不知谁人这么胆大包天,敢杀害朝廷命官。丘尚书府上已经报了案,想着此事重大,下官便立即前来告知相公。”
刘绪眼皮禁不住跳了跳,差点没站稳。
丘磊是怎么死的?又是何人那样大胆,敢割走他的人头?
唯一的答案指向幽州。
这是警告?
刘绪打个寒战,牙齿上下碰了碰,他将灯盏放置一旁,穿好外袍,“走,去见燕王殿下。”
主事愣住,燕王?不是宁王吗?
刘绪已经离去,主事想不了那么多,紧忙跟上。
*
贾珍珍坐在小楼上,窗户长久以来都是闭合的,沉闷阴郁,何崇光被关在牢狱里,便对她的看守松懈了许多。
趁着老婆子打盹的工夫,贾珍珍拆了步摇簪钗,一袭轻装,注意周围的丫鬟仆妇,轻手轻脚地小心走动,好在无人在意,贾珍珍捂着猛烈跳动的胸口,慢慢往外挪去。
终于逃出来了。
贾珍珍的心几乎快蹦出,她大口吸入新鲜的空气,鼻腔里都是雪的丝丝凉意,风不大,还出太阳,就是天地朦胧,看不太清。
听闻陛下就在萍水街,贾珍珍问了路,毅然向萍水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