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庆不停地给白新银发短信,他好话说尽,哄骗白新银回家,他和白新银说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可以一起想办法。
凌晨时分,单庆的手机响了,他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白新银回短信了。白新银在短信中说自己没有脸回来了,欠小胡子的四万马上到期了,他是以李大奎做生意的名义借的,让单庆想办法赶紧还上,不然他们会去找李大奎的。
李大奎是单庆的姨父,吴美玉的妹妹吴香玉的丈夫。单庆回拨过去,白新银关机了。
赵子姗也醒了,她看了白新银发来的短信,气的骂道:“姓白的真无耻,居然打着别人的旗号借钱,他真是太阴险了啊!”
“这下可麻烦了。”单庆叹息道。
第二天,单庆把白新银发的短信内容和母亲吴美玉说了,吴美玉一听牵扯到她妹夫李大奎,赶紧给妹妹吴香玉打电话。吴香玉让吴美玉和单庆去她家一趟。赵子姗见吴香玉并没有喊她一起去,明摆着是把她当外人看,她识趣地没跟着去。
单庆便陪着母亲吴美玉去了他姨家。吴美玉的妹妹吴香玉跟李大奎在县城开了一个五金杂货铺,这些年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他们贷款在县城南关买了房,离单庆租的房子有一段路程。
从前单明活着时,吴美玉时常接济妹妹吴香玉,她经常把不穿的衣服给吴香玉。谁知风水轮流转,单明死后,轮到吴香玉经常接济姐姐吴美玉了,吴香玉穿过的衣服现在穿到了吴美玉的身上。单庆读大学时,吴香玉大方地给了一千块钱,让单庆和吴美玉都感动极了。
吴香玉和吴美玉在娘家的待遇也发生变化。吴香玉和吴美玉回娘家,吴富的孩子一看小姑吴香玉来就知道她会带来许多好吃的东西,一看大姑吴美玉来,就知道她不是从娘家拿东西、要钱,就是让吴父吴母帮忙干活。吴香玉成了哥哥吴富一家的座上宾,吴美玉则不受待见,弟妹见了她都不搭理。对此,吴美玉颇有阿Q精神,她经常自我安慰:她和娘家都在一个村,和自家人一样,自家人不用客气。
吴美玉和单庆两人一起到了吴香玉的店铺,吴香玉和李大奎两口子没有雇人,除了晚上回家睡觉,白天都在铺子里。
一阵寒暄过后,单庆把白新银离家出走以及以李大奎的名义借钱的事当着吴香玉和李大奎的面说了。
听完单庆的叙述,李大奎把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往地上一摔,又往烟上啐了一口唾沫,用脚使劲踩着烟拧了一圈,那烟和唾沫立刻化成一团残渣。
“妈的,什么玩意,不识抬举,他还敢打着我的幌子借钱,他从我手上拿走多少钱了?”李大奎咒骂道,“我看他平时都不像个好孩子,坑人都坑到我身上来了,他有几个胆儿敢这样做?”
吴美玉听着妹夫李大奎咒骂着自己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却不敢声张,假装不在意。
单庆听姨夫李大奎话里有话,问道:“姨夫,他从你这里拿钱了?”
李大奎刚想说,一旁拆毛衣的吴香玉给李大鹏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
李大奎按捺不住气愤的心情,说:“他都跑了,还替他瞒着什么用?他经常来这里要钱,几十的,几百的,不知道多少回了,我都觉得是小钱,也没有和他细算过。他良心被狗吃了吗?我这样对他,他还来坑我?”
单庆说:“姨夫,你们之前怎么不说这些事?”
吴香玉接过话茬,看了看吴美玉说:“我们不说,是不想给你添堵。我们想着,让他和我姐凑合过吧!谁知道又出了这茬子事?”
李大奎接着说:“以前他跑到县城喝醉酒,你妈打电话给我,我都帮着拉他回家多少回了?这些你都不知道,都没和你说。”
单庆听了,生气地看了吴美玉一眼,吴美玉做贼心虚,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在场的任何人。
单庆问吴美玉:“妈,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他少这么多钱,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吴美玉看着地面惊恐地说。
“你别怨你妈了,她又管不了他。”吴香玉说“现在紧要的是,他跑了,留下那些账怎么办?小胡子可不是好惹的。”
李大奎和吴香玉的目光都望向单庆。
单庆沉默了一会,他想起以前听母亲吴美玉说过,李大奎也认识小胡子,他说:“姨父,你看现在白新银也跑了,那十万块钱是他欠小胡子的钱,不是我妈欠的。你能不能和小胡子说说,让他找白新银要钱,不要为难我妈?”
李大奎双手交叉抱在在胸前,不耐烦地说:“单庆,那钱是以我的名义借的钱,我是最冤的。我只能和小胡子说,钱不是我借的,其他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