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我丧母,受流言中伤,你也没有离开我。眼下却。。。。。。
余赒说不下去。
他想说,不变老又不是他刻意追求,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说,她在他心里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想说。。。。。。
但喉咙堵塞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无言对望着,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对方面容。
温存和眷恋,就像暗黑中仅存的一簇火光,微弱而强撑着,却只会一点点暗淡下去,继而绝望地熄灭。
妻子眼睛红了,忽地掉泪,呜咽道:“对不起。。。。。。余郎。。。。。。”
——我不能与你相伴余生。
余赒在那一瞬,眼前忽然闪过父亲的脸容。
当时,父亲深深地看着他和母亲,张口,却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任由母子俩人离去。
父亲那神色,他看不懂,也不明白。
直到眼下,他才恍然醒悟,看懂了父亲出于男人自尊而极力抑制隐藏,却仍从眼眸中溢出的那抹悲伤不舍。
父亲。。。。。。是否也是无奈痛苦地,作出那个决定?
他终于听到自己说了一句:“你走罢。”
声音是如此地平静淡然,全不像由他说出来的。
余赒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草庐里只剩他一人。
他胡乱地抓过竹筒,喝了一口水。水是冰凉的。
他随便梳了梳头发,坐到几案前,见茶壶里还有一点茶,斟来喝了。
茶也是冰凉的,没有一点热气。
他记得,以往在家,无论何时喝茶喝酒,都是温热的,喝下去暖暖的,带着种说不出的惬意——容儿在他要饮之前,就将茶和酒加热妥当。
他又看到,几案上摆着一个碟子,上有三只早已摊凉的青团。
他默默看了一会,才说道:“容儿,我并不喜欢吃种软糯的甜食,但你很喜欢,也经常做着吃,还劝我一起吃;慢慢地我也习惯吃这青团了。但说实话,我更喜欢看着你吃青团。”
草庐空寂依旧,无人应答。
他拈起青团,一口一只,很快把三只都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