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素花有些疾言厉色:“叶子,你怎么可以在正房睡?这样我更怀不上儿子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苏母快步走进屋里,端起一盆飘满柚子叶的水往苏叶身上泼去。
苏叶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睡衣,一湿透基本和没穿衣服一样。
苏叶连忙抬臂抱在胸前护住自己。
苏母拿起一大捆柚子叶往苏叶身上抽打。
苏母一边打一边念叨:“去晦气,去阴气,佑子,佑子……”
裴寒溪上前一把拉开苏母,国粹差点脱口而出。
他努力压下心内汹涌的情绪道:“你傻的,不会躲……”
话到一半,裴寒溪见苏叶浑身湿透,粘在身上的叶子一起和着水滴往下掉,狼狈,可怜。
裴寒溪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脱下西服外套裹住苏叶抱起来,迈步向外走去。
裴寒溪感觉到苏叶全身都在抖。
他低咒一声:“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上车关车门。
苏叶克制着颤抖道:“裴医生,我想自己待会儿。”
裴寒溪见她状态不好,有些犹豫。
“裴医生,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裴寒溪心底漾起波澜,推门下车。
车门关闭的瞬间,苏叶将头埋于双膝之间,哭得肩膀抖动。
本以为可以强大到不为所动,可以坦然对之,却没想到一秒就现出原形。
那些从前被厌弃、被打骂的记忆渐渐清晰,心底的脆弱与恐惧冒出来。
原生家庭根植在身体里的种子总会悄然生根发芽,稍不留意就长成参天大树。
可她不会服软。
那种忐忑恐怖的感觉素来欺软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