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需要。”相比昨晚在楚文慧面前泣不成声,现在的楚也异常冷静,她郑重其事的语气强调,“我和他从前陌路,以后也同样。”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沉默,楚也平素柔和的眼神蕴含着三分凌冽:“邬女士,请问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邬楠芳脸色阴沉,起身走去门后,伸手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谈话室。
邬楠芳不是法盲,她知道不能在医院滋扰生事,例如拉横幅,滞留医生办公室,妨碍其他患者接受救治等。她托关系雇佣职业医闹,五六个人,每天在抢救室外颠倒黑白,散布楚也的负面消息。
有些家属信以为真,在和楚也交流患者的后续治疗方案时,看清楚她胸牌的名字,突然拒绝沟通,要求更换医生。
三天后的白班,楚也和一位腹腔感染引起多器官衰竭的患者家属谈话。她还没开口,对方迫不及待道:“楚医生,他们说你拒绝给亲生父亲捐肝救命,医德败坏,我可以换医生吧?”
楚也点头:“可以。”绝望仿佛潮水一般从心底涌出,人生中,她第一次深感无能为力。怎么解释?难道面对每一个家属都要讲一遍自己的经历吗?
腿脚沉重得像灌铅一样,楚也沿着走廊,移步去办公室。
刘智楠伸长脖子问她:“怎么样?”
“老刘,你去谈话室。”楚也眼眸闪烁着沉郁的微光。
刘智楠摇头:“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忙着接替楚也的工作,看她并不想回应,所以急匆匆离开。
从病房回来的唐非晚坐回办公位,目视着楚也隐藏哀伤和医务处同事打电话的笑颜,心尖泛起钝痛,她抓握手机发消息:【中午想吃什么?】她们在家时已经商讨过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收效甚微,想报警却苦于没有实证,所以她只能在生活中关心对方。
意外之喜,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在中午吃饭时悄然而至。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桌的医生说:“喂,大新闻,很多医生因为学术造假被处理。”
“有没有我们医院?”附二院对学术研究要求严格,数年来没有被卫健委科技教育司通报。
“两个,都是今年被录用的医生。”他翻看资讯,惊讶道,“我们科室的李钧李医生。”
那天和李钧在厕所门外八卦的同事诧异:“卧槽,看不出来啊,难怪他今天休假。”
“他是第一作者,存在委托第三方代写代投的不端行为,还把他前一个医院的通讯作者给坑了。”
“怎么处罚?”
“长溪二院收回他论文获取的奖金,我们医院通报批评,停报各类人才、评优奖励项目年,专业技术职务降至十级,年内不得参与专业技术职务晋升。”
“好严重。”
另一张饭桌的主治医生补充:“还有我们科室的内部处理,他被高主任调去急诊普内,调任公告分钟前张贴在公告栏。”
“所以楚主任通知点钟开会,就是说这事?”
“对,不止我们组,科室空闲的医生都要参加会议。”
提前分钟知道消息的唐非晚好似置身事外,不参与讨论,专心给楚也夹菜:“鱼肉入味,还不错。”她问:“刚才高主任叫你去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