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就是那个给刘干娘下药的高人?
寻思到这一环,梁布泉又立马把自己的想法给否了。
刘干娘早在半年前就遭人下了尸变的方子,绺子里丢孩子的事也不是这两天才发生的。
那个“高人”在绺子里藏得这么深,明显是想布一盘大棋。他跟赵友忠两个人算是个屁啊!说白了他俩也只是这棋盘上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两枚棋子,那个“高人”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没理由为了他俩,就这么容易地露出狐狸尾巴。
如今赵老瞎子不在身边,杜老四这家伙也没法指望,我他娘的还是干脆装聋作哑当个傻子吧!
梁布泉的心里头在做些什么计较,旁人哪能看得出来呢?
宋掌柜的只说了半截话,明显是想让梁布泉接茬,他这边愿意装聋作哑,可有的人就偏偏耐不住性子。
“艾玛,看见没有?秧子房掌柜的也有墨水!这家伙,说的磕还一套一套的呢!啥玩意金匠土夫子的,不就是挖矿的跟盗墓的吗?”
杜老四只知道在一旁傻乐,拿嘴撇了撇宋掌柜,又朝着梁布泉挤眉弄眼,“艾玛,你瞅瞅他啊!看男的下岭子,看女的啥……望川?忘穿啥了啊?忘穿裤子啊!”
说到这,杜老四又是一通傻乐:“他在那说啥呢?上山里头尿泼尿,你还他娘的管我往哪滋?真他娘吃饱了撑的,你说是不?大兄弟?”
我是你奶奶个爪子!
梁布泉现在总算明白“无知是福”这四个大字是咋写的了。
杜老四这傻玩意真叫一个没心没肺,前脚刚因为崩死了干娘哭天抹泪呢,这他娘的一回头,人老哥自己好了,甚至开得起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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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布泉也真是懒得理他,拎着个鲜血包浆的铁链子就往老林子里头走:“老子要进山,你叫两个崽子跟着我,出了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哪行啊?他们可不行,还得我跟你去!”
杜老四大呼小叫地就要去追梁布泉,嘴里头是叨叨咕咕,没完没了,“这山里头杂物多,又是野猪又是黑瞎子的,你他娘的别一个不留神,再让黑瞎子给舔了!”
梁布泉心说了,我让黑瞎子舔了,你他娘的是让傻狍子舔了吧!
这杜老四本性不坏,就是那脑袋实在是愁人。
钱二嫂的确不像是被宋掌柜杀的,但是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鸟。梁布泉原本的意思,是让杜老四留在秧子房压轴,也好监视一下那老东西的一举一动。
偷孩子炼金种,下方子养野婆,现在又来了个钱二嫂扒皮,这几宗事看起来没有关联,但似乎全都意有所指。梁布泉总是隐隐约约地觉着,这盘大棋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拿下冯三爷的绺子那么简单。
如今大柜头冯三爷和赵友忠不在,他怀疑那钱二嫂是虎披人皮下绺子害人,也要奔着老林子里头去,如果杜老四也在这时候跟来,整个绺子里头就没有能信得过的人了。万一有人趁着能主事的不在,从背后炸了他们的窝,回头计较起来,他们连哭都找不着地方。
梁布泉恨得牙根子痒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他娘的给老子在这好好呆着!”
“啊?咋的,你一个人行啊?”
杜老四傻乎乎地从腰里把那杆盒子炮给拽出来,说话间就要往梁布泉的手里塞,“我这把响子你先拿着,用不着我的话……我就不去了!对了,你有柴火(子弹)吗?我给你抓一把!”
“我不是说了吗?叫你派两个崽子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