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刚回到家中,清亮说有人送来了一车东西。
打开来看是一箱银元,外加钱票,是国库账上丢失的那几万两,每枚银元和银票上都有官府的印章和序列号,只要稍一对账,就会发现。
我脑中立刻有两个人浮现出来,张灵诲和谌辛焕。
盖上盖子,我手很沉重,冷汗淋漓,他们干的那勾当,我已经被拖下水。
既不能去问张灵诲,问谌辛焕,他说:“你该得的,给你你就收下。”
原本我还能趁早脱身,抽身而退,收下了却是再也没有回头路。
湔州灾荒,我将那些银子散下去济民救灾,以谌辛焕的名义。主理赈灾事务的是晋府大少爷晋嘉,今年才选上的新任户部官员,他与我淡话,问我银子哪里来的,我说我不知道,问睿顼王谌辛焕,王爷济天下之民,仁德善心,对王爷来说,银子不过身外之物。
没曾想隔日,又送来了一车。我转手让人送到张灵诲府上,管家老彪回一句话:不要不识好歹。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再送我会收的,只是从此我就不能以这事攻击他。
反正都走在一条路上,回不去了,颐殊又刚好“不适”,我就提出在睿顼王府住下给他和她治病。他奇道:“你这么谨慎一个人,之前都尽量避免跟我扯上关系,随时要撂挑子逃跑似的,怎么转性了?”
对这问题我避而不答,有些事,她不想被人知道,那就只能暗中进行。
她在“养病”,靠坐在床上,听见谌辛焕告知我要搬来住的消息,脸迅速垮下来,启唇就是“不行”两个字。我当时还心想演技挺好的,细微表情都有。
谌辛焕道我会派人看着他,若如你不放心,门前可以站守侍卫。
过许久,再轻启朱唇,吐出的就是一个“……好”字,妥协了。
谌辛焕不能找其它医客。若有其他医者临门,会引起皇帝的警觉,可能旁敲侧击打探谌辛焕的病情。她只能妥协。
那我他妈的搬来干嘛,给自己找座监牢蹲吗?
她盯着我看,可以定义为“怒目而视”,我现在糊涂了,分不清是演戏还是不是。
谌辛焕离开,留下侍卫在门口,我有什么大动作她都可以喊。他知我不会武,料我打不过。颐殊将那两名侍卫暂时遣开,离远一些,我还挺高兴。
在床边坐下来,她忽然掼起我衣服领子,“覃翡玉,你来干什么!”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她给了那样明显的暗示,我才决定住进来?
“你又在耍我?”我错了,不该认为她上次的主动是常态。
“我哪有耍你,上次不是你帮我得到谌辛焕的心付的酬劳吗?”又是那种语气,天经地义的语气,“原想着快点给你,打发走,谌辛焕回来可怎么办?”
我懂了,她不可能葬送她的“前途”,我顶多能做她的面首。或许还做不上。
“你要做谌辛焕的女人?”
“覃翡玉,我跟你通奸被他知晓,他怎么信我?”
这个好解决,“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她深吸一口气:“你在睿顼王府,不对我动手动脚,那你过来干嘛?”
……看你跟谌辛焕调情?我还没回答,她道:“谌辛焕不像以前那样不把我放在心上了,你看你也没机会,不如趁早搬出去,免得惹得王爷不快。”
谌辛焕啊,“还没,你在他心中又不是无可取代,还早得很。”
她不可思议,快气死了,“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你试试跟他说我同意下毒,但你借我玩两天,他同不同意,敢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