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进来,被头顶已经枯死的葡萄架勾了一下头发。他不得不稍低下头又往空隙处挪了一步。
这个小小的院子只站了管宋郁雾两个人再加上滚在地上的花捆已经转不开身了。
蔓延整个房子的葡萄架更是遮住了光亮,罩下一片枯藤的阴影。郁雾不禁想,长期生活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怎么呼吸?
管宋拽开紧闭的房门,木质的房门上拼着一块铁皮。随着她的动作年迈的门颤巍巍的打开,又被无情的甩到一边,撞到另一边的墙上。
郁雾看过去,眼皮一紧。他以为下一秒那个门就会碎掉。
那门只是回弹几下,就安静下来。
墙上有一道门把手磕在上面的痕迹,很深。看来这扇门每天都要经历这个劫难。
门被打开只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内里,看不出有什么。管宋不用看,只伸手就精准地掏出一个小板凳,扔到脚下。又拖出来一个木箱子,有一个手臂长。
坐到凳子上,掀开箱子的盖。里面各种琳琅的工具,她点手拿了几个,剪开捆花的绳编子。
一套动作异常顺畅,像做过千百万遍,只凭借肌肉的记忆,维持机器的运转。
花朵被工具剪裁,分类归置,瓣被放进药碾子。手脚并用,手指快速地剪动,脚在碾子上使力。
是一台快速运转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戛然而止的永动机。
“屋里有凳子”
永动机开口说话了。
郁雾回神,但没动。
沉静一会儿,转身想出去。
他从面前的女孩儿身上看见了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呼救声。
那声音来自最低的频次,只能靠触角回应。
郁雾不认为自己有改变别人命运的能力,更不认为自己能做到拯救别人。况且,拯救别人这件事,本来就是天方夜谭,自说自话。
往往不负责任,更不讲道理。
他需要借住在一个普通的村民家,借助那股拼凑成现在闵庄的一丝瓦片,找到谷垚的目的所在。
而不是一个需要逃出囚笼的不安因素。
“我叫管宋”
身后的声音说。一改刚才的沉静,焦急又不得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