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枫树林染上一层橘黄的时候,沈流烨变得多愁善感。
江烛染外出一趟回来,沈流烨就要检查她的衣裳,要上头的气味离开时和回来时一样。
起初江烛染只当他是不喜欢她沾染上别的乱七八糟的气味儿,后来问沈流烨,从他嘴里,江烛染才明白,这是孕前焦虑。
沈流烨怕自己待在王府时日久了,江烛染被外头的“花蝴蝶”迷了眼。
所以格外在意江烛染身上的气味儿,甚至安排了拂霜每日前来回禀江烛染的所见所闻。
揽芳阁的院子里,江烛染拿着线篓子坐在沈流烨旁边,看着他手上的香囊。
“这是你绣的第十七个香囊了”,江烛染说着,还不忘了把手里的金线递上去。
沈流烨在府里闲来无事,就重新拾起了绣工。
起初的确绣的让人难以评价,但是熟能生巧,第十七个香囊,已经是锦缎双面刺绣的典型代表了。
从图案到绣工,都很漂亮。
江烛染想起沈流烨绣给自己的第一个香囊,连上头的图案是个什么都要让人猜一猜。
“总归是我在府里无事可做,妻主若是嫌烦了,自去外头玩儿去便是了。”
江烛染可不敢接这话,她要是敢答应,回来少不得要招惹沈流烨冷嘲热讽。
“外头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为妻还是在府里陪阿烨。”
生孩子的毕竟不是她,这种时候,谁生孩子谁是祖宗。
江烛染伸手撩了撩他耳边的碎头发,“还是你觉得为妻在这儿碍事了,想打发了我?”
沈流烨斜睨她一眼,那眼波流转的模样,看的江烛染心尖儿狂颤。
都是吃素多月的人了,看什么都饿。
“医师说这几日便快到时候了,我看着你,多少还能放心些。”
府医前日给沈流烨把脉,推算了沈流烨生子的时候,说沈流烨毕竟身体弱了些,少不得这孩子会早出来。
江烛染怕有个什么万一,这几日还是在王府守着。
就说话的这么个功夫,沈流烨撂下手里的东西,握住江烛染的手,“妻主……”
让江烛染说着了。
沈流烨薄唇翕动,一双眼睛里蕴着泪光,但语调尚且平缓,“到时候了。”
那一瞬间的腹痛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沈流烨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