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江北辞要拉拢桓王府,就应该远离沈家,或者说,至少表面与沈家毫无瓜葛。更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她江北辞娶的正君是沈家续弦所出的儿子,沈流烨同母异父的弟弟。
“沈流烨,你说,太女自始至终,会不会都被沈家蒙在鼓里?”
“王爷也怀疑,沈家欺瞒太女臣侍与沈家的关系?”
“是。沈清元一旦嫁入东宫,除非太女找出沈清元有过错的合理证明,否则不得休夫。沈家甘愿冒着沈清元被太女厌弃的风险,也要让他坐上太女夫的位置。”
“王爷,若如您所说,太女在娶亲宴上才知道臣侍与沈家的关系,但彼时沈清元嫁入东宫已成事实。臣侍与沈家的关系绝无更改的可能,东宫需要沈家,沈清元也需要太女夫之位,那她们——”
“她们之后就会联手,把桓王府,从皇都根除。”
江烛染阖着眼,脑海里想到的是皇帝对桓王的态度,宁王与桓王的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瑾王与六王爷和东宫关系究竟如何。还有,原主与商贾富绅之流的结交几何,能不能抵挡住礼部尚书和东宫的联手。
此外,沈家正君季氏的娘家吏部尚书也是个麻烦。
“如今诗社与武场办的如何了?”,江烛染问道。
江烛染初来时把王府后宅的大权交给了沈流烨,让他办诗社和武场。
沈流烨的眼光独到,用低价盘下了肆远街的一处背山面水的桃林,在桃林外建起了诗社,在山间开辟了武场。
时隔多日,半山诗社已经在皇都打出了名号。
“诗社最近吸纳了许多今年进皇都赶考的学子,最近正举办诗会。至于武场,如今多年无战事,武官不受重用,武场并没有太大起色。”
江烛染点头,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让人写几部话本子,就以沈家与东宫的婚事为原型,写好后让人传给皇都各个有名的戏班子,让他们去半山诗社演戏。就演她们沈家爱慕权势,演东宫野心勃勃。”
“王爷这是要搅浑皇都的水?”
江烛染笑着摇了摇头,“是给东宫和沈家找点事做,让她们空不出手找我桓王府的麻烦。”
先在民间坏了东宫和沈家的名声,等她们察觉过来,再着手调查这其中是谁在搅乱局势。
江烛染需要做的,就是利用她们调查和彼此猜疑的时间,把桓王府和富贾豪绅真正联系起来。
毕竟有钱才有底气。
当日回了王府,江烛染和沈流烨还没落轿,王府的管家就一路小跑过来,“王爷,沈府送来了五箱子雪花银,说是为了昨日的事,给您赔礼道歉。”
“什么时辰送来的?”
“巳时左右”
正是街上人多的时候。
“沈府的人有在咱们王府门口说了什么话吗?”
“说了,说了”,管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今儿这出可让她犯了迷糊,也不知道沈府这是什么意思。
“沈家来的侍女是个大嗓门的,一边哭一边说,昨日她们府上的正君回去后,因为心气郁结病倒了,她们郎君为着在太女婚宴上闹出的事感到惭愧,所以特意送上五箱子雪花银,算作赔礼。”
管家看不见轿子里的江烛染是什么表情,她凑近轿子低声道,“还说,咱们王府的郎君记恨他这个继父不要紧,但是不能和沈家断绝关系,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于孝道不符,是犯了七出之一。是要惹王爷厌弃的。”
轿子里,江烛染笑出了声。“郎君你瞧,你这继父还想着拿孝道来要挟你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