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子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我和殿下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就胜利了,难道这鸡爪子真是酸辣味的?
我搞明白了,那天那个开奔驰的小子,出了院领了车,怀着感恩,流着眼泪挂了电话过来,要宴请熏子吃饭,以表示感谢。
“殿下,这个局,怎么摆?”熏子问。
殿下拿着个计算器放在柜台上敲个不停。他也知道有生意上门,故意装得漫不经心似的。
“你坐庄,我散户,殿下扔石头。”我说。
我又合计了一下:熏子当庄家,负责摆龙门阵,这没问题;我当散户,负责演局,自然也没问题;殿下在后边扮猪吃老虎,还是没有问题。
“我扔石头?”殿下诧异地问。
“你小子听着,熏子以庄家身份入局,我以他随从身份断后。你要后补进来,最好是能打个局中局,打不了你也得火力掩护,明白了吗?”
我手脚并用地一通比划,总算让他没有了异议。
吃饭是在一个豪华包间里,那小子连连说熏子讲究,不停地举杯。以我们的酒量拿下他自然在情理之中,但是不能让他喝晕了,不然骗钱得变成抢钱了。犯罪性质的不同,有时是由血液中的酒精含量来定义的。
见他喝得有五六分醉意了,我瞄了熏子一眼,示意叫停。
那小子在饭桌上一个劲地说熏子讲究,要拜熏子做大哥,我一想这事不好吧,大哥骗小弟多少有点不讲究。我的意思是太熟不好下手,熏子的意思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吃了饭,那小子说要带我们去玩玩。我一直都没什么发言权,毕竟我现在是以熏子的随从身份进来的。熏子说“好”,然后冲我点了个头,于是乎我懂了。
从桌上尽量搜集到了一些信息,姑且管他叫开船吧,家庭成员好像不是很复杂,就是他老子是官,他老娘是商人,个中的关系就不去梳理了。那会儿刚好暑假,开船是天天在外边瞎逛。在学校里的时候,没一个人愿意跟他处在一块,他心高气傲嘛。
开船把我们带到了一家k,我们在包间里放声大嚎。过了把瘾,我们稍作休息。
“哎,方啊,这段时间运气背啊,前些日子输了三百多万,腰都直不起来了。”
“老板您说笑了,赌钱这个东西嘛,讲究个运气,运气一来想不赢都不行啊。”
原来以为开船能凑过来了解一下行情,谁知道他拿起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看来这个局要成事,还得多下点猛料才行。
这出戏没演出什么效果,仅仅是告诉他,熏子是个好赌成性的人而已。出门的时候倒是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结账的时候开船把钱甩在柜台上,
那架式,实在是太能令人产生邪念了。服务员表示多三百块钱,开船摆摆手示意不要了。这再度让我躁动:你们家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车停在了k对面的马路上,出来后,我们就往停车的地方走。我一路寻思,刚才吃饭加唱歌好几千块钱,他甩出来跟纸似的。这太刺激我了。
晚上了,我们也融入路灯下的人群中,我俩能压制住酒精的冲击,开船就不行了。
迎面来了几个年轻混混,看样子他们也喝得蛮多的,其中一个混混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撞了开船一下,还骂骂咧咧的。熏子转过头去:“站住!”声音很大。
那几个混混就站住了。我一想不好,要开干了,赶紧离熏子远点,以免被误认为跟他是一伙的。
“你们几个逼崽子,刚才骂谁呢?”
熏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有威慑力,但混混不吃这套,因为他们有五个人,看起来熏子只是跟开船在一起而已——我早闪路灯后边去了。
“你边上那小子走路不带眼睛,骂了也合适,你他妈有意见吗?”那个撞人的小混混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是我弟弟,骂他就是骂我,这一点,你应该能想到。”
我能看得到,开船酒劲过了一些,毕竟人家那头顶上五颜六色的,光看就知道不是善男信女之辈。平时熏子不爱招惹这些,哪怕是他自己被骂了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个我懂,所以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