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几家智利人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下。
——什么?
——没什么。
——你懂德语吗?
——听过些泡菜摇滚……但不懂德语。
——可惜。你想听故事?这儿有个故事。去杀歌手的那些刺客,最后死得只剩下一个。
——但乔西·威尔斯没——
——有可能还活着的那一个从年就人间蒸发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除了我。
——他去了哪儿?
——你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嘛。
——不,我感兴趣。真的很感兴趣。他在哪儿?
——我刚才说过了,你不感兴趣。
——但我说我感兴趣。你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
——因为我刚刚告诉了你他在哪儿。但你别自寻烦恼了。对你来说也许有点难以接受。有朝一日应该有谁写本书讲讲这个故事。
——哦。好吧。
——你就继续写你的《七杀简史》吧。
我险些说谢谢,但转念一想,那我岂不是在感谢一个恶棍没有杀死我,而是仅仅勒索了我?我他妈烦透了像傻蛋学生似的坐在高脚凳上,但我也没有站起来。反正已经无所谓了。我很想问要是我这么写下去,是不是就再也享受不到面见他的乐趣了,但我随即想到,牙买加人很少能理解讽刺,而这会儿你恐怕不希望他们将你的话误解成赤裸裸的敌意。还是别琢磨这些念头了吧,休息一天,这些离奇的事情就像从没发生过似的。愣狗回到房间里,他们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嘟嘟囔囔地讨论我猜必须保守秘密的什么话题。
——还有一件事,白小子。
他转过身。他的手。一把枪。消音器。他的手。枪口的消音器。他的——
——不——!我他妈的操!我他妈的操啊!天哪。我他妈——他妈的操。
——对,最后一件事。
——你他妈开枪打我!狗娘养的你开枪打我!
鲜血从我脚上他妈的向外喷,就好像我被钉了他妈的十字架。我抓住我的脚,我知道我在惨叫,但我不知道我从高脚凳上掉了下来,正在满地打滚,直到尤比抓住我,枪口戳在我脖子上。
——他妈的闭嘴。
——闭嘴,逼眼儿,愣狗说,揪住我的头发。
——你他妈的开枪打我!他他妈的开枪打我。
——对,就像天是蓝的,水是湿的。
——啊,我他妈的天哪。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