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心烦意闷,搁下毛笔。
“别煮了,今后都不用再煮。”
“以后都改成别的茶。”
道完,便将眼前的这幅画揉成一团,随手丢在了旁边的纸篓里。
书瑶听出了男人声音里的寒意,阳光煦暖的室内忽然间有些凉,听到谢凌眼中的不喜,她道了声是,便去茶室将那罐庐山云雾放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而后用露水去泡别的茶给大公子送去。
喝完茶,连脾肝都暖了暖。
连那心烦意乱的滋味都不见了,他终于能静下心看书。
谢凌松了一口气。
故此心里觉得只要今后不再去关注她,将眼前一切关于她的东西全都清除掉,便再也不会被这个表姑娘影响情绪。
更不会做那些难于启齿的梦……
谢凌这时又问丫鬟:“我那株红珊瑚树,可给表姑娘送过去了?”
“回公子,前几天便送到海棠院了。”
男人嗯了一声。
这株红珊瑚树是他母亲给他留下的稀世珍品。
这才略微减轻了些亏欠。
但这种却像无底洞般,怎么也填不满,反而让他的心空得慌。
谢凌想,以后有的是日子慢慢补偿。
是他亏欠她的。
书瑶退出屋子后,他在雅室又温故了一遍今日要给学生们讲学的经义。
见时辰差不多了,该动身去文广堂时。
这时荣安堂的婢女来传话。
说是老太太请长孙过去。
一刻钟后,嬷嬷便撩梅花软帘,迎着金尊玉贵的嫡长孙进去。
谢凌进去后,便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草药味。
他并不急着去寝室,而是转头看向了祖母身边多年的老人,“杨嬷嬷,祖母的病情怎么样了?”
闻言,杨嬷嬷欣慰地笑了笑。
谢家这些孙儿里,唯长孙谢凌最有孝心,自打前些天知道老太太骤然染了病,便日日过来看望,男人每日在文广堂讲完经义回来,到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荣安堂为老夫人煎药。
杨嬷嬷道:“大公子,你便宽心吧。府医每日都会过来三回,给老夫人诊脉。”
“府医说是脉象弦滑,多吃几副药,平日清淡饮食,再多带老夫人到园子里走走,不日便会身体康健,大公子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