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长安的时候不多,一来确实分身乏术,二来对她有愧,便总借由各种似乎合情合理的理由来逃避。
相见的寥寥数面里,姜锦也总是表现得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他也总觉得,一切还来得及。
瞧,她还能跑能跳,瞧,她还能面不改色地和他呛声。
后来,裴临才明白,她和他在赌那一口气。
她可以把脆弱展示给所有人,却唯独不愿让他瞧出端倪。
今夜,她同样受伤了,可是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与否了。
裴临有点儿恍惚。
好像真的有什么改变了。
她……如她所言,并不在乎他了,所以,又何需和他赌那一口气?
就像刚刚,他出现得那么巧,她怎么可能想不到,他是一直在盯着她这边的行动?
他没有消失,反倒还在干涉她的事情。
她怎么会不生气呢?
她不该摸着他的轮廓说那一句话,她该掐着他的喉咙,勒令他将她放下才对。
可一路来,他连她压抑着的怒火都没有感受到。
仿佛有一抔冷水兜头浇下,裴临无端地怔在原地,又有些茫然。而里屋,郎中已经走出来了,他走到裴临身边,道:“那位娘子在找您。”
找他?
裴临迈动迟滞的步伐,沉默着转身。
怕压着伤处,姜锦正侧倚着喘大气,她看着眼前魂不守舍的陌生面孔,最终却顿足在门槛外,没有再往里进。
姜锦不在意他进不进来。
能听见她说话就够了。
“有的事没有完成,便已经说明它是错误了,没有必要再循着执念继续下去。”
她轻声强调:“没必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