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一次,他得留住点什么。
很堂皇的借口。
此地还未至官道,又远离城门,四下无人。
裴临十分坦荡地说明了来意,随即盯着顾舟回道:“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交
出来比较妥当。”
顾舟回本就还在状况外,闻言更是一愣,他直觉眼前这人话里另有含义,可一时间却想不明白。
他的眉峰下意识一皱,下意识把裴临的话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见顾舟回迟迟不答,裴临勾了勾唇角,笑了笑,道:“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一点?”
剑刃的寒光闪得更近了些,顾舟回本想往后退,但他忍住了,冷静地开口道:“一点私物,阁下取之何用?”
姜锦交予他做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就这么拱手漏给旁人。
况且,就算她没有明说,但是顾舟回不是傻子,能猜到这些事情一定干系重大,根本不可能把东西交出去。
这份犹豫显然只会被裴临理解成不舍,他嗤笑一声,道:“很抱歉,那我便只能动手了。”
那两个护卫倒是尽忠职守,试图拔刀,被顾舟回拦住了。
顾舟回脑子转得快,他清晰地记得,这位不速之客方才提及的只有荷包,而非画像,也就是说……
至少,他是不知道里头是有什么的。
顾舟回垂了垂眼,压低了眉梢,双手揣入袖中,道:“以卵击石,岂非蠢材?虽不知义士为何想要这东西,但我的亲娘还在犊车上,是不可能同你硬碰硬的。”
袖底,他动作极快地把画像卷入里衣袖中,旋即又在袖袋里摸索出一小锭银角放进荷包,随即抛了出去。
裴临眉梢一挑,眼疾手快地接过。
荷包入手的粗糙质感盘桓在掌心,他似乎却连低头多看一眼掌中之物的耐心都没有,抛下一句“那可多谢”之后,立时便走得无影无踪。
“顾公子……”一个护卫小心翼翼地出言提醒。
顾舟回这才醒过神来,他皱着眉,像是很不能理解。他同护卫道:“无妨,世道艰辛,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也正常,许是过路人没了盘缠才行此事。”
他又上了车,安抚过母亲之后,才悄悄地再将姜锦让凌霄拿予他的画像展开。
意外终究让顾舟回心生惶恐,害怕再横生枝节,他索性死盯着这张画像,直至每一处细节都刻入脑海。
读书人的记性自然是好的,确认自己记清楚之后,顾舟回摸出一只火折子,将它焚毁了。
记在脑子里,才是最安全的。
——
返回云州城后,裴临转头去了一处典当行。
这里也是他的产业,他和手下时常在这里落脚见面。
见他来,原本正闲坐着喝茶的元柏起身迎了上来,道:“三郎,我正好有事同你禀报。”
裴临睨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这两日清闲,喝了几盏茶了?”
元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一笑,和裴临一起往内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