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身子是做惯了这些活的,尽管此时的桃小蹊心理还没准备好,但是身体已经自发地挑起了那捆柴放在了肩膀上,因为不多,所以并不艰难。
下山的路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怕不小心滚了下去,白忙活一场。
还没等她到家,天上开始下雪,一开始还是不大不小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落在田间,落在地头,落在光秃秃的山包上,也落在桃小蹊的心里,她嫌弃地咒骂一声,继续赶路。
心里想要快一点,可脚下的路不好走,越急越慢,等她挑着柴走到家,已经是一身白雪,像个风雪归人。
电影里这样的画面演得都很唯美,她却觉得好像女鬼,一点也不眷恋,直奔家门而去。
结果就看到门口那一堆柴,同样是柴,那一堆高大威猛顶天立地于天地间,像个天子骄子傲视群雄,她这一堆就显得很儿戏,像是月份不足的早产儿,无脸见江东父老。
贝贝,贝贝?桃小蹊放下肩上的柴,找女儿。
娘,我在这。贝贝应声出来,手里还抱着晒药的簸箕。
有谁来过吗?桃小蹊问道。
贝贝摇摇头,没看到人。
那这堆柴是谁放在这里的?桃小蹊一指。
贝贝仍是摇头。
桃小蹊就奇怪了,但是手上没停,把那堆柴搬进了柴房,赶在雪下大前收拾好。也不知是哪个好人做事不留名,这柴还是劈好的,干硬干硬,能直接拿来烧。
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把柴都搬进去了,母女俩累得够呛,坐在门槛山喘气。
会是谁呢?桃小蹊还在犯嘀咕,这么粗的柴一看就是男人劈的,莫不是村里有人觊觎她的美色,投柴问路来了?
桃小蹊四下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又稍稍安心了些。再看贝贝,也是一头大汗,跟着她忙前忙后,帮了不少忙。
贝贝,晚上我们吃面疙瘩好不好?桃小蹊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也犒劳一下贝贝。
贝贝却摇摇头,不好。
为啥不好?
娘,你是不是又要走了?贝贝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谁说的,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桃小蹊拿袖子给贝贝擦去眼泪,问她,谁告诉你我要走的?
贝贝越哭越委屈,已经泣不成声,小身子不住地颤抖。
桃小蹊心狠狠地揪了起来,把贝贝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我不走,哪里都不去。
后来她才知道,是小丫头觉察出这几天她给她吃的太好了,怕是最后的晚餐,眼瞅着面缸里的面没了,米也早没了,更别说鸡蛋啥的,就是鸡也被娘杀了一只鸡来吃了,颇有吃了这顿不管下顿的意思。穷苦惯了的孩子是不习惯突然的温饱的,会觉得自己不配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