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怎么了?”
“您一下子变了,昂热拉。”
“我变了吗?”
“您是变了,怎么了?我做什么了?”
“不是您,罗伯特。”
“那是谁?”
“帕斯卡勒。”她猛吸烟“我知道她不是恶意的,但她讲的那句话太叫人不好意思了,这是惟一令我难堪的事。她总是只想看到我快活。她很喜欢您,但这还远不是宣布我们是情侣的理由。”
“不,”我说“可惜不是。您是说,这事永远也不会有吗?”
“罗伯特,是您请求我安排这个晚会的。我是想帮助您。”
“您总想帮助我。”我说“请您回答我的问题,昂热拉。”
“帕斯卡勒邀请咱们明天去他们的游艇,要咱们十一点半到康托码头。她真是个好媒婆。”
“是这样么:我爱您,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这与您无关。是这样吗?”
“是的,罗伯特,是这样。我有过我的爱情体验,这您知道。那不是美妙的体验。我宁愿要个好朋友,而不想再来一场以痛苦告终的爱情。”
“这是撒谎。”我说“那么,帕斯卡勒从哪儿知道了我的这么多情况?她从哪儿知道了我非常爱您?是谁对她讲这个的?”
“我,”昂热拉小声说“我。在电话里。我们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当您在杜塞尔多夫时。好像”昂热拉转向我,此刻她笑意盈盈,眼睛里又有了那金色的火花“好像我讲了您的许多情况。”
“原来是这样。”我说,感到一股幸福的暖流流过我全身“那当然就永远谈不上爱情了,永远谈不上。”
“永远谈不上,谈不上。”昂热拉说,笑着望我。
我目光凝注,心想,为了真正理解一场幸福的伟大,一个人也许得设想失去了它再重新得到它。不幸的体验当然属于这种实验。
“为咱们俩可惜。”我说。
“对,”昂热拉说“不是吗?”
“明天咱们到海上去?”
“我答应了。您得工作吗?”
“我可以安排。”我说。
“您真好,罗伯特。您真是太好了。”
“我爱您,”我说“这么好只是小儿科。”
金发的泽贝格走过来,一只手里端着酒杯,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支香烟。他也穿着白色燕尾服。
“我不打扰吧?”
“才不呢。”昂热拉说。
“当然打扰了。”我说。
说完我们三个都齐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