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
“我还不清楚。”
“很快吗?”
“我尽量快。但我还不知道有多快。我在这里有事。我明天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好吗?”
“你随时可以打,”昂热拉说“上午,晚上,夜里,凌晨,就像现在这样。我会一直在家,等你的电话。你感觉怎么样?”
“可怕,”我说“非常幸福,幸福无比。两者都有。”
“我也是,”昂热拉说“我也是,罗伯特。但是特别害怕。咱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这没什么不对,我对你讲,我的婚姻只剩下了装模作样。”
“是的,这点我现在相信了。否则我现在也不会搭理你。但这还是不对。”
“不是。”我说。
“就是!”昂热拉说“上帝会因此惩罚我们。”
“为了我们彼此相爱?”我问。
“你知道为什么。”昂热拉说“你不能跟上帝赌。”
“但我也不能有别的做法,只能这么做。”我说“自从我爱上你之后,就不能了,昂热拉。”
又是一段无尽的间歇。电话听筒发出了杂音。
然后她说:“我也不能,罗伯特。”昂热拉说“我也不能有别的做法。”
“一切都会对我们有利。”我说。她默然不语。
“你不相信吗?”
“不,”她说“可我真想相信它。你喝醉了酒,对不对?”
“对,”我说“很厉害。”
“我希望我也能醉。”昂热拉说“那就明晚再说。我等你的电话,罗伯特。我”然后线路突然断了。我考虑是不是再挂一个电话,但后来我放弃了。我坐在那里,双脚搁在一张桌子上,喝着酒,眺望飞机场上的无数灯光。那许多灯让我回想起戛纳。一架飞机直接从酒店上空飞走了。我看到它的航行灯闪烁着直冲我飞来,后来飞行员将它陡然拉高,但喷气式发动机的声音很轻。我蓦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一点也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