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能——”
“我能,我会的,唐妮,等着瞧吧。”
“甜心,你不是他的同谋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知道你丈夫同其他女飞行员作对——”
“我过去还不知道。”
“问问其他人,问问蕾蒂海丝,问问埃莉诺史密斯,问问胖米丽”
“我会的。”阿美说,她的克制与忍耐变成了某种决心,突然之间,我几乎为老gp遗憾起来。“现在,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吧,我做东。”
那个下午,尽管门兹不乐意,阿美还是放弃了飞行训练,去陪唐妮雷克了。唐妮有一台“印第安小马”摩托车,两个人骑在摩托车上,沿着跑道驰来驰去疯玩儿了几个小时。她们带着头盔与护目镜,就像两个女学生在享受她们的生活乐趣。她们追逐着小飞机,或者互相追逐着,像牛仔与印第安人一样。当消息传出去,说那两个淘气的孩子当中有一个是艾米莉埃尔哈特时,她们吸引来一大群观众。
在她们的欢声笑语里,我退回到门兹的办公室,他有个问题想请教我。
这间镶嵌着巨大玻璃的办公室在那座机库的左后角,面积很大,墙壁是浅棕色的,上面挂着明星们的签名照片,比布朗德比收集的还多:詹姆斯卡格内,乔克考福德,帕特奥本瑞恩,沃利斯比瑞,克拉克盖博,简哈洛,埃莉诺罗斯福,偶尔,门兹自己也出现在照片上;此外,还有阿美与楚德伯格以及一些我不认识的飞行员的照片,还有门兹在电影——翅膀、地狱天使、航空邮件中的剧照。
然而,给我影响最深的,却是那些镶框照片竟然悬挂得如此整齐。门兹的办公室纤尘不染,这不是一种幻觉,就是一种病态。他那顶端带玻璃板的槭木办公桌上近于挑剔地摆放着吸墨纸、烟灰缸、他妻子的镶框照片、台灯、几件飞行大赛的奖品以及几架金属飞机模型,报纸叠放得整整齐齐,钉书器、电话也放置得恰到好处,它们或者呈一个方形,或者左右对称,这根本不是生活中的办公桌,而是电影中的。
而门兹自己,穿着洁净的运动衫,打着领带,坐在转椅上,就像一位明星在拍摄他的重头戏,而且绝不会不胜任。他是一位假想办公室中的假想明星。
“我以为今天会看到你妻子,”我说。与门兹不同,我穿着为加利福尼亚之行带来的干净的夏季服装:锈红色的人造纤维运动衬衫,砂岩褐色的绒线裤。“瑞德飞去达拉斯了?”
“她不喜欢飞机,她坐火车。”
“啊。你想同我谈什么,保罗?”
“我想同你谈一谈吉皮雇用你的真实意图。”他说着,向后靠去,一边从盖子上刻着飞机图案的木盒子里选出一只香烟,点着。
我思忖着他在针对着我,但我故意装糊涂,说:“我是她演讲旅行中的保镖,还会有别的目的吗?”
“演讲旅行已经结束了。”
“但墨西哥之行就快到了。”
“那又怎样?在以前的那些飞行中,我们从来未用过额外的保安人员。”
“艾米莉提起过那些恐吓信了吗?”
他皱了皱眉,向前探了一下身“什么恐吓信?”
我告诉了他。
他思索着我告诉他的那些事,然后把烟灰掸进一只圆金属烟灰缸里“好吧,我知道像她那样的名人会遭人妒忌,好吧,”他说“一群傻鸟,但这件事听起来有一点儿耳熟。”
“怎么耳熟?”
“让我先问你一些事,内特——你认为吉皮怎么样?”
“他是一个好人,只要他按数付我酬金,并且按时。”
“如果他不呢?”
“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