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二太太打发人叫她,看来无好事,她也不怵的,略收拾了,就要去,贾琏刚好要去贾母那里请安,便一并去了。
二太太见了凤姐,冷笑:“凤丫头,你这钥匙拿的倒是早。”
原贾赦也不傻的,在贾琏的暗示下,一早就封了库房,换了锁,没给二房趁乱多拿的机会。
“回二太太,钥匙还没拿到呢,大老爷说要换把大锁才好,钥匙我还得等些时候。”
二太太也不同她打哈哈了,开口就要东楼的那个金银器皿的库房,这种库房一共三个,皆在后面的东小楼。
“二爷,这单子可怎么写的?我也不怎么认识,你给念念才好。”凤姐掉头看贾琏。
贾琏笑道:“单子上写的清楚,忠顺王爷的长史亲自给写的呢,二太太是西楼的两个库房,钥匙就在太太那里呢,倒也不用我们给了,可要给太太也一并换个大锁?”
二太太恨不得撕了他俩,往日里,对自己百般奉承,如今小人得志,就这样冷嘲热讽。
当下冷笑:“凤丫头,你莫要忘了自己姓什么去了!”
“再不识字,姓什么自然知道的,来日牌位上必然是宗妇贾王氏。”凤姐笑道,半点不生气的。
都是出身王家嫡女,就一定得为她马首是瞻么?从前长幼有序,忠孝在前,只能好生伺候着,可如今大房站了上风,凤姐也想明白了,自己再怎么样也已经是贾家儿媳,未来这一脉的宗妇,哪有拎不清还去跟二房掰扯的道理?
“不过大老爷吩咐了,二太太院子里的东西都可带走的,衣裳首饰,摆件器皿,只正院的家具是不能够的。”
二太太咬牙:“凤丫头,你果然是蓄谋已久了,如今同你这个爷是一条心了,只你作下的那些他知不知呢?”
这是要拿放利子那些威胁了。
“二太太,我从前什么也不懂,只听您的吩咐,不知您说的是哪一件?”
贾琏也道:“二太太,她未曾读书,又年幼无知,可是为你做了什么不好的差事不成?也不知二老爷可知道的?”
二太太听这话,便知他们早就说开了,惊讶凤姐如今的转变,又气愤他们竟然这样反咬一口。
于是只能拿贾母来压,虚弱昏沉的贾母依靠在靠枕上,似乎并没听到她们的争论一般。
二太太凑上前,轻声又幽怨道:“老太太,如今您还在呢,就没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不得不说,二太太也是气狠了,这种姨娘范都能学了,全然顾不得端着她的主母太太范了。可惜她如今年岁以老,又整日暮气沉沉,突然这样说话让人慎得慌。
贾母抬了抬眼,并不生气的样子,不过眼神自有内容,一时刮过,贾琏和凤姐都垂首以待,不敢再出声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稚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们如今还不如了。”
这话连着二太太一起骂进去了,说罢也不再看她们,闭眼不语。
凤姐看了眼贾琏,两人一并行礼告退,二太太又等了会,见贾母果然没有额外的话给她,只好也悻悻出去了。
凤姐贾琏尚未走远,她看着凤姐摇曳生姿的样子,恨从心来,一时有些疯魔般叫道:
“凤丫头,你怎么也不想办法救救蓉哥儿?他同你情分匪浅呢!”